夜晚的牢房里昏暗一片,有微弱的灯光从外面弥散进来,门边还放着晚上送来一碗饭,黑乎乎的米饭上撒着几根咸菜条。****
我仍然缩在角落里,脑子里一片混乱,眼前不时浮现出下午梅子邀来时的情景,心针扎一样的阵阵疼痛。
“姑娘,不管犯了什么罪,饭还是要吃的。要死的人都还给顿尽情吃喝,吃饱喝足才上路呢。”对面牢房里有人低声说话,很显然是在对我说的。
黑暗里看不清对面的情形,但从声音里可以听出说话之人年龄已不小,听我这边没有反应,她又劝道,“姑娘,不管发生什么事,身体垮了就什么都不能做了,即使你做错事有心悔改也没有机会了。”
她说话的声音很低,许是怕外面看管牢房的女人们听见,但她语气里全满是诚恳,一番好意。
“大姐,谢谢你了,我不饿,饿得时候我会吃的。”我也低声回了她一句,虽然此刻的我心里万般痛苦千般失望,但是对于一个好心的陌生人,还是要感谢的。
对面传来她低低的叹息声,然后就不再说话了,牢房里不时响起女人们打呼噜的沉睡声,夹杂着似乎隐忍已久的呻吟。
靠在冰冷的墙上,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痛苦,伤心,失望,甚至绝望?似乎都有点,又似乎都没有。
对于这次穿越而来获得新生。我一直认为是我多余地生命,是上天看我拼死救孩子恩赐于我的奖赏。本来我是想要好好生活的,把我这第二次地生命演绎的畅快开心。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计划从来都是赶不上变化的。
我已经懒得分析这其中的原委始末了,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花费了一点时间想明白了的。
既然这次事件可以作为梅子邀发动讨伐顾西南的理由,所以我想我还不会这么快就死掉,他们一定不会将我轻易处死,而是让我这样一个罪证放在最安全的地方,可以随时拿出来去攻击别人。[]
接下来三天安静的牢狱生活证明了我的判断是正确地,我仿佛是一只被丢弃在废墟中地臭虫,所有的人都遗忘了我的存在。任我自生自灭了。
我也不再舍弃那些坚硬难以下咽的馒头米饭。一口口咀嚼那些硬的像石头一样的干馒头时候,我忍不住会想起磨牙的小老鼠,才猛然惊觉应该查看下牢房内是否有老鼠的印记。
也终于模糊看见对面牢房里地女人,那是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脸颊消瘦,但一双眼却很精神,额头高高凸起,长长的脖颈白皙地皮肤。大部分时间她都靠在一个小角落里,在我看向她的时候偶尔对我微微笑,而我也报以同样的微笑。这个大概算是患难中的朋友了吧。不过我们却从未再说过一句话。
无奈的平静里我开始自嘲,甚至想到是否应该让人给我拿来一些纸笔,也来上一段故事,流于后人说不定也是一部伟大的巨著。自嘲过后开始感叹世事无常。
第四天早晨,在我缓慢睁眼,认为又要迎接另一个无聊的监狱生活时,牢房外响起了一些小小的动静。
“带柳飘飘出来。”高昂地声音在阴暗地牢房里突兀的响起来,震得牢房里所有人都趴到铁柱牢门上向外张望。
一个矮胖地女人进来。咣铛一声给我打开牢门。高喊一声,“柳飘飘。”这一声仿佛用尽了她全身气力。在我走出牢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我还听见她在长长舒气。
许多女人都把身子贴在牢门上,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或不怀好意的看着我,我回头看了一眼关在对面的女人,她正安静坐在她的小角落里,看也没看我一眼,跟往常一样沉思着。
外面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我眼一阵生疼,微微闭眼减弱这种灼人的疼痛,在狱卒声声不耐烦的吆喝里,低着头半天才适应过来。
走了半天,我才发现他们是带我去静水柔,水柔的小院子。我停住脚步,问其中一个狱卒,“为什么带我去静水柔?”
狱卒显得很不耐烦,推了我一把,“少嗦,是咱们水柔小姐仁慈,非要见你一面。”
水柔要见我?关了我这么几天之后,要见我的不是审案子的高官,不是梅子邀不是顾西南,却是被害人,多么奇怪的一件事。而她见我又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