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金盅派的承诺,赌坊开起来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毕竟只是一间小赌坊,南城没有哪家势力会冒着开罪金盅派的风险去阻挠莫峥,何家也是一样,但暗地里使绊子是肯定的。
这不,第二日,莫峥来到东城,在一处老宅里拜访了麟郡有名的水墨弈者,莫峥想在赌坊开业的当天请这位水墨弈者捧场,挥毫作画,增些噱头。
南桑祭祖大典上陈文的精彩表演让莫峥深深震撼,要能请一位水墨弈者在赌坊上表演一次,定能吸引不少人。
一百两的价钱诚意足足,让这位水墨弈者答应得十分痛快,与莫峥也聊得十分投机,聊到兴起,还当场作画一副赠予莫峥。
莫峥拿过一看,是描绘的赌坊门里络绎不绝的场景,赌客赢钱时的兴奋神色被放大,而输钱的赌客也并不垂头丧气,好像来这个赌坊,就不会有输钱的烦恼。
一看这幅赌坊赌客画,竟然有一种手痒想去搏一把的感觉。
以画传情,能用水墨画影响到他人的心情,这位水墨弈者确实不负盛誉。
这一百两是值了!
辞别弈者,莫峥回到小楼里指挥工人干活,布置赌坊忙碌了半天,正准备去用饭,却来了名童子,将一个布包放在他手上后说:“黄凡先生临时抱恙,望莫峥先生谅解。”
黄凡是谁,就是那个水墨弈者!
这才两三个时辰的时间,怎么就抱恙了?
莫峥不信,亲自跑去黄凡老宅,可院门禁闭,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
“哼,肯定是何家在搞鬼。”
明摆着的事情,之前还说得好好的,连钱都收下了,可等莫峥一转身就抱恙了,肯定是有人在他走后向黄凡施压。
在麟郡,除了何家,没谁会这样针对莫峥。
先一步抢了何家看中的房产,又和金盅派合作,何家不阻挠才怪了。
莫峥没有直接回去,而是顺道去拜访了一位文书弈者,你让黄凡不接我的单,我另外找人行了吧。
可事实证明不行,门倌听来者叫莫峥,直接啪的一声将门缝合拢:“老爷不在,请回吧!”
这下莫峥倒不气了,还暗暗有些高兴,不是他被气疯了,何家用这种明他们还不愿意为了莫峥的小赌坊大动干戈,正好。
赌坊里的布置已经基本完成,剩下的就是赌坊人员到位,打杂的伙计很好找,但负责坐庄的赌倌需要丰富的经验,可不是随随便便能请到。
最后还是金盅派抽调了十几人,如意坊介绍了几位才将赌倌找齐了。
沈帆也从骰子山上下来帮忙。
王宇节介绍的镇场弈者也来见了莫峥,是个留着两小撇胡子的中年人,叫孟少文,很不起眼,不像一个弈士,倒像是酒楼里一边拨动算盘算账,一边小眼偷瞟漂亮女子的猥琐掌柜。
照理说要镇场,以沈帆的修为是足够了,莫峥也行,但他们只是打手型的,扁扁闹事的可以,处理赌坊的大小事务就不行了,所以还是用每年三百两纹银的价格请了孟少文。
孟少文一来,请了风水弈者来赌坊布置风水,训诫赌倌伙计,雇人宣传,立账记账,赌坊终于有了几分样子。
万事具备,赌坊定在三日后开业。
莫峥的拜帖经由王宇节送到南城五家势力手上,晚上将在南城最好的酒楼紫云食府设宴款待。
晚上时分,莫峥带着孟少文亲自在紫云食府门前恭迎,五家势力很给面子,金盅赌坊、何家的和气赌坊、君家的‘君至赌坊’、鸿家的‘少鸿赌坊’、骰宗的‘掷骰赌坊’,五家势力的镇场弈者都准时赏脸。
五家怎会不赏脸了,金盅派不说,自然会来,而骰宗与金盅派同位外来势力,一直以来就是赌坊对手,战场战友,与金盅派关系匪浅,助威来的。
而君家和鸿家,则与何家交好,是来紫云食府找麻烦的。
紫云食府足有四层楼高,最高一层只有一个房间,可将南城夜景尽收眼底。
进了包间,郑玄瑞反客为主,主动为双方介绍起来。
“诸位,这就是年少有为,要在南城新开赌坊的莫峥公子。”
郑玄瑞又继续介绍道:“这位,是骰宗的许良,一手骰术是出神入化,要几扔几。这三位,分别是君家的君长乐、鸿家的鸿飞和何家的后起之秀何易。”
骰宗的许良对莫峥点头示意,其余三人则是正襟危坐,不给面子没什么表示,酒菜刚上,明争暗斗就开始了。
莫峥举起酒杯,对几人敬道:“今日叨扰各位了,在下初开赌坊,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包涵,敬诸位!”
莫峥仰头喝干了杯中美酒,郑玄瑞和许良也是,何易为首的三人则是小抿一口,浅尝则止。
“来来来,吃菜吃菜,我听闻这里的紫云炖可是享誉越州的名菜,今日定要好生尝尝。”
众人开始动筷,就像寻常朋友聚餐一样,只是气氛不够热烈。
酒菜吃到一半,就见何易抹了抹嘴,说道:“我何易本还得意二十岁就能进阶弈士,坐上和气赌坊的镇场弈者,今日一见莫兄,真是惭愧啊,居然都自己开起了赌坊,佩服佩服!”
来了。
莫峥端起酒杯,摇头客气道:“哪里哪里,何兄自谦了,不过是门中长辈给了些闲钱,要不然哪里开得起什么赌坊。”
莫峥这句话,就是为了突出门中长辈四字,代表我是有人罩的,要是知道他是单枪匹马的开赌坊,金盅派根本就不会和他合作,犹斗赌坊还没开起来就被几家弈者联手铲平了。
何易却没接这茬,而是说道:“今晚是莫兄设宴,扫兴的话本不该说,但我是憋不住话的人,有些事情还是要和莫兄分清楚。“
莫峥放下酒杯,知道何家要开始发难,拦是拦不住的,还不如卖个大方,故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