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萧颜,一左一右坐在萧帝两边。
萧染早告诉我,今夜萧帝设宴,来宾仅限各位王子公主。到场后,我左右环顾,竟看不到萧后,才知道原来尊贵如他,也是没有资格出席今夜的宴会的。
宴会座位分布与上一次差别不大,只是占地少了许多。萧帝、我、萧颜三人落座之处要比他人略高一些,下面,王子们的座位夹道排在两边。
萧染待我在萧帝身旁坐稳,便起身走下台阶,到我左手边最近的位置坐下,将佩剑从腰间取下,轻轻搁在矮桌旁。其他王子不约而同停止了轻声细语的谈笑,回到各自的座位,卸下兵刃。
萧帝始终握着我的右手,不轻不重的摩挲着,我必须比平时更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平静,才能保证自己手心不会出汗。
很显然,王子们的落座都是按照顺序的。
萧染,而后是萧默,他二人面对面,皆坐在距离二位公主最近的位置。
那么,如果我么猜错,萧染左手边那个被空出的位置,应该是为三王子萧逸准备的。
略略挑眉,我用空着的手去端起面前矮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小口,一边思度萧逸今晚会不会来,一边不着痕迹的扫视了其余的王子一遍。
上一次的宴会,我担心墨雪的事,根本没有留意自己的这些兄弟们。我曾想过,萧帝的子女应该为数不少,后来得知萧帝只有两个女儿:我跟萧颜。至于萧帝的儿子们,我没问过,萧染跟墨雪他们也都没有说的特别详细。
六张桌子,六个座位,说明今天到场的,萧帝的儿子们,有六个。三席仍旧空着,王子们都已经坐正,每个人都非常有教养,极少发出窸窸窣窣惹人不悦的杂声。
坐在四席的王子,穿着淡青色的长袍,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搭配那一头毫不张扬却凸显个性、褐色略显凌乱的中短发,一眼瞧上去,感觉很舒服。
坐在五席的那个男子,穿了件褐色长袍,与低调色系衣袍不同的,他那一头刺眼的金色头发长达腰际,居然还自然的卷曲着。这种发色,本该透出一股英伦王室的高贵气质,但这人的眼神实在过于凶悍,而他的唇角总保持翘起一边,一股野性与不羁便被他完美的诠释了出来。
六席那个孩子,有多大?最多不会超过十六岁吧……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脸色刷白,黑黑大大的眼睛周围一圈明显的黑眼圈,但与他的病态不相符的,那两片有型的唇,却突兀的泛出红润——红的那么不正常,我几乎要怀疑他是故意化妆成这样的。
在我默默观察他们的同时,我知道,他们每一个人也都在暗暗注视着我。他们的眼神,多种多样,但每个人都做了恰当的掩饰。
好奇的,友善的;轻视的,不以为然、无所谓的,等等等等。只不过,我更明白,这些能被我看出来的心情,也许并不是他们真正所思所想。就像我,此刻泰然自若的微笑抿酒,实际上,面对这些所谓的“亲人”,我心里却空的厉害,甚至有一股冲动,想要逃回夜龙宫。
特定的意识总要在某些特定的时刻才能被开启。以前,执行任何任务,杀任何人,我都不曾犹豫,现在的我却一再迷茫。我是个杀人机器吗?必须有人对我下令我才会变得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