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的风呼呼的吹啊,一大圈儿的的人就是没一个人说话,更奇怪的是也没一个人看完戏就走的,都木桩子一样杵在那里。
这是哪出跟哪出啊?英雄呢?二愣子呢?来个彪形大汉逼她献身也好啊,没看见人家小姑娘趴的很累么?
骆碧心奇怪的左看看右看看,却很愕然的发现所有的目光都囧囧有神的集中在自己身上,那种期待的神情让骆碧心毛骨悚然。
显然那个小姑娘也注意到了,所以她立刻顺应观众的需要,飞扑到骆碧心脚下一把抱住她,“这位好心肠的……呃……姐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买了我吧,只要十两银子啊……”
得,这下子看戏的成唱戏的了,骆碧心只好很无奈的蹲下去,像摸小狗一样摸摸小姑娘的脑袋说,“小妹妹多大啦?”
“年方十四。”近距离看骆碧心那张红白交加的脸,小姑娘倒抽了一口冷气。
“家乡在哪里啊?”骆碧心自以为和蔼可亲的继续问。
“在明德……”
“遭什么灾啦?”围观的人看骆碧心问了半天没说到正题都有些茫然,小姑娘也有些困惑了,现在不是应该马上很有正义感的说“没问题,以后你就跟着姐姐我混了!”么?
困惑归困惑,回答还是要回答的,“旱灾,一年多了,颗粒无收。”
“真可怜,以前家里养小狗了么?”
骆碧心的问题越来越跑题,围观的人都开始骚动。
“养了,叫小明……”小姑娘的眼神开始迷离了。
“现在小明在哪儿啊?”骆碧心锲而不舍的跑题。
“在家里。”想起自己的小伙伴显然小姑娘有些开心,脸上没了刚才的少年老成,笑的很稚气。
“家在哪里啊?”骆碧心的狐狸尾巴开始露出来了。
“在西街葫芦巷……啊!”意识到自己被骆碧心套了话的小姑娘惊慌的用小手捂住嘴巴。
众人哗然。
骆碧心朝着她咧嘴一笑,再次成功的让小姑娘倒抽了一口冷气,她笑眯眯的说,“你还不走?等着这些叔叔阿姨,伯伯婶婶的带你去衙门么?”
小姑娘立刻回神,连她娘都顾不上了,扭身就挤出人群跑了,众人目送她离去,回头一看,骆碧心和那具死尸都不见了,没了好戏看,只好四散而去。
妖人智斗骗子的传说在京城街头巷尾流传了很久很久……
其实假尸没跑,跑了的是骆碧心。
因为她看小姑娘走了,那尸体躺在哪儿不敢动弹挺惨的,就很好心的帮了他一把,抬脚一踹就把他连席子一起踹进了路边的小阴沟里,一脸慈悲的念了声“阿弥陀佛”,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这一幕正好被另一个人看在眼里,那人无声的笑了笑,此时他身边的女伴拉着他要去珍宝行,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在骆碧心的后头。
一转身,双方同时进了珍宝行。
“逸之哥,那支簪子好漂亮啊,你摘下来给我嘛。”骆碧心正专心的挑选着红丝线同心结,却从身后传来娇滴滴的撒娇声,让骆碧心的汗毛全体起立致敬。
“芸儿,别闹,那是人家姑娘的东西,我们不能夺人所爱。”如春风般和煦的声音淡淡的宽慰着身边的佳人。
骆碧心情不自禁的回过头,看见一个身穿艳红色流苏裙的小姑娘正嘟着嘴摇晃身边那个素衣白袍的翩翩公子的手臂。
高高瘦瘦,身上没半两肉,或者也可以说是修长的身材。
五官分开来看只能说是清秀以上,可是合在一起,却让人有一种无处惹尘埃的脱俗感,偏偏还穿了一身的白衣似雪,摇着一把同样白花花的纸扇子,看的骆碧心有点晃眼。
明明是很华丽丽的出场,骆碧心就是看着不顺眼,可能是因为是他嘴边那抹若有似无的笑,看似亲切,实则疏离,眼角一丝傲然未退,除了自己,他又看得起谁了?
白衣公子对骆碧心歉然一笑,拱手道:“姑娘,小妹不懂事,冒犯了。”
“逸之哥你干嘛跟她那么客气啊。”芸儿抬高了下巴不依的说,“不就是个风尘女子么,看上她的东西是她的福气。”
容貌绝佳,为人刻薄,一看就是被宠坏了的大小姐。
“芸儿。”白衣公子依然是一脸笑容的轻叱道。
“本来就是嘛,一个妓女还穿的这么招摇,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那簪子给她用太浪费了,我要是她啊,长的这么丑,肯定躲起来不敢见人……”
“芸儿,你想去陪伯父过年么。”显然那个芸儿很忌惮那个所谓的“伯父”,听到白衣公子这么说,只好撅了撅嘴,不再言语,白衣公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姑娘,小妹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你头上的簪子,不知可否转卖给我们。”
骆碧心看看不甘心的芸儿,再看看依然是一脸风清云淡的白衣公子,冷声道:“奴家只是个风尘女子,所用的也不过是些粗陋之物,配不起你家小姐的千金之躯,不如奴家毁了它,也免得你家小姐记挂。”说着就随手摘下一根簪子,一把折成两段,丢到那芸儿的脚边。
“姑娘要是喜欢,不防再把它重新打造一下,不过烂泥终究是扶不上墙的,奴家告辞了。”说着就抬高了下巴,直着脊梁款款的走开了。
那芸儿气的直跳脚,白衣公子则若有所思的注视着骆碧心高傲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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