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复杂的生物莫过于人。面前这人明显是一位绝代佳人,但可惜这佳人并非是来给他暖chuang,而是取他姓名。君箫染心中轻叹,而手上正做出辣手摧花的准备,那柄两年前用普通铁石用普通工艺锻造的铁剑随着他手灵动挥舞,朝着那冷傲女子顺斩而下。
想杀我君箫染,那就必须做好付出性命的准备。
君箫染的出剑没有什么章法,或者说君箫染的剑术已臻至浑然天成,随心所欲的地步,一招一式都不拘泥于招式之间,因此旁人眼中看上去君箫染就如同一位不通武艺的小孩子,随意挥动剑招,一味向着对方强挥强攻,一副拼命的架势。女子横刀连续挡住了君箫染三波攻击,君箫染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也暗吃惊女子武艺之强。以他如今的武艺,面对昔日纵横江湖的中原一点红,也不过两三招而已,显然眼前这还有余力的女子武艺只在中原一点红之上,而不在中原一点红之下。
铿锵震响,刀与剑再次碰撞。
这位看上去雍容典雅却又傲气非凡,不逊色于任何男儿的女子着一袭粉红长袍,带着贵族女性的头饰,手持弯刀与君箫染的剑锋再次相碰,这次并未一碰即如飞燕灵巧后撤再图后招,而是长身而立,一步不退,口中还有余力冷声笑道:“你不问我为何出手?原因可是你早已知晓我的姓名抑或是你本身就是不顾忌他人死活之人?”清冷的声音,自生蔑视之意。
君箫染平静挥剑没有答话,手中那比刚才还更加狂猛霸道的剑招与剑意已经回答了眼前这位傲气无匹的女子言语,若想知道答案那就看你的本事如何?
铁剑扫过一道绚烂白芒,如疾风似飞坠银河,强坠而下。
铿!
女子手持新月弯刀再次迎战,然而此时剑上传出的力道却是刚才数倍之上,一时不查,双手如遭雷亟,剧烈颤动之后。手中之刀便如飞溅之水化作一道银光向着斜右方而去,引得街道之上的行人惊呼尖叫,砰的一声,弯刀深深嵌在一块木柱中。一眼望去,仅见刀柄。
女子冷傲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她没有想到刚才还与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为何忽然之间功力骤然强了数倍。面颊刺痛,一阵狂风以如遍布竹林席至,耳畔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皓月。小心。”
这位名叫皓月的女子立刻向后闪电撤退,虽没有感觉到危险,但冥冥之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闷之感在胸口堆积,加上耳畔故人惊呼声,因此皓月没有任何迟疑,头也没有回向后飞撤。但在皓月飞退之时,一声冷哼声几乎同时响起:“技不如人那就唯有一死。”
随即皓月眼前顿时被一片白芒淹没失去了视野,但恐怖的压力却如排山倒海向着他碾压而至。
高手相争,争得便是瞬间。
当声音入耳那一瞬,皓月心中顿时沉了下来。虽然与眼前对手交手不过区区几个回合,但她亦清楚眼前这位对手行事果断,武艺超群且心狠手辣,绝不可能错过这次机会,而这次轻视则足矣导致她惨死。
然而终究她并未死去,意料之中的刺骨之痛并未出现。
“难道眼前之人手下留情了?”这个念头在皓月脑海之中一闪而逝,但随即就被否定。她宁愿相信君箫染身上出现了什么毛病,也不愿相信君箫染会手下留情。
实际上皓月猜测虽不中,却也不远。睁开眼眸,皓月呆了呆。望着面前这一幕。君箫染持着那柄纵横江湖的铁剑架在她那位熟悉的故人肩上,而他那位熟悉的故人此时此刻手握断剑,正半跪在地上,挡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君箫染如毒蛇刁钻犀利的铁剑。
望着君箫染,邀月相信她这一辈子恐怕也忘记不了君箫染那冷酷无匹几乎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眼神了。君箫染稳稳握住铁剑,剑只要再往下一分,他就可以轻而易举除掉眼前这位流书天阙文昭苑苑主禄名封,而后再除掉这位在禄名封心中地位分量不轻的缥缈月,而接下来他需要面对的敌人暂时也就只有隐春秋这位儒门衔令者。不过他却没有。
并非因为畏惧,“任何人想要除掉我君箫染都必须付出代价”这句话君箫染虽然很少道出口,但却是他行为处事的一向准则。因此他绝不畏惧儒门圣地,即使儒门圣地在他眼中如同巨人般存在,他亦不会畏惧,而会想方设法去毁灭击败,这便是君箫染隐藏在温文尔雅面孔下最本质的东西。
怜香惜玉?或许在生命没有受到危险的时候君箫染会考虑如此,但一旦有人想取他性命,且不说取她性命的人是否是美女,就算可以存生而牺牲一位挚友,他亦不会有太多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