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应城,早先的名字其实并不叫做这个。相传,老祖宗马上打江山,一路北上,攻陷了这京城以邻的最后一座城池,将军队驻扎在城外,却不料军中竟窝藏了奸细,于庆功宴之夜里一面烧了粮草,一面打开城门引敌军入城偷袭。大秦军队一时措手不及,正被杀得阵脚大乱。当是时,刚才还月朗星稀的天空突然乌云滚滚,一场大雨倾盆而下,将火势扑灭,电闪雷鸣间,只见一条青龙蜿蜒其中,若隐若现,三军将士当下便士气大振,吼声冲天,一举将敌军歼灭。后来,大秦立国,因着曾于此城受龙神庇佑,故御赐易名“龙应”,以彰天子恩德。
傍晚的阳光从窗户的细格子里斜斜地照进来,我迷蒙地张开双眼,稍一动,浑身就如散了一般的酸痛不已,方才的一幕幕刹那涌上心头。
南宫澈疯了!疯了!
眼前摇曳晃动着,衣服被撕裂时勒在皮肉里的布条,男子**的身体,喷薄的热气,近乎残暴的亲吻和啃咬,汗湿而凌乱的发丝,本就伤了的大腿被强硬地分开,接下来,接下来,撕裂般的痛楚让我全身都几乎痉挛起来……
我甩了甩头,越不想去想,越是满脑的挥之不去,不由地蹙紧了眉尖。
今日清晨在城门外与南宫澈重逢不久,程观便也赶到了,正是先前听见的另一道略远些的衣袂之声。并着羽山亦,我们一行四人入城之后,便找了城里最好的客栈安置。说是饿极,其实当时只觉疲惫不堪,倒也不大有胃口,洗过澡,草草吃了些东西,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我与南宫澈自然是住一间的,碍于我走路还是有些不大利索,南宫澈便将我一路小心扶回房去。哪料房门一关,他就如换了个人般,一把将我拦腰抱起丢到床上,不待我反应,吻已如狂风骤雨般落下……
我往上扯了扯被子,将自己露在外面的肩头盖好,不知觉间,眼角有些湿湿的,一滴冷泪划过脸颊,一直流进耳朵里。
门“吱呀”一声开了,我下意识地往床里缩了缩身子,听见南宫澈叹了口气,坐到床边。
“洛洛。”他叫了我一声,我用被子将头蒙起来,不理他。
他又幽幽叹了一声,伸手想将我的被子拿下来,我却在里面狠命地使着劲拽住,他的手便也加了些力道,僵持了一会,我终究不敌,被他将被子扯了去,露出脸来。我别过头,他便趴过来轻轻侧抱住我,舔了舔我的眼角,声音突然慌乱起来。
“洛洛,你哭了。”
“洛洛,是我不好,我太想你了些,一时克制不住……”
“洛洛,在城门处,你说了你也想我的……我们是夫妻啊,做那事不是天经地义的嘛,你别这样,我看了难受。”
他一声一声地叫着我,声音里是浓浓的自责,该死的,我这时居然满心都是对他的心疼,在被下捏的紧紧的拳头却是怎么也挥不出去了。良久,终于“呜”的一声哭出来,他拥住我颤抖的肩头,沉默不语。
我瘫在他怀里,哽咽着说:“再……天经地义……也不是如你那般……撕了人家衣裳……一句话也不说就……就……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他的手滑进被子,缓缓抚过我战栗的身体,然后将被子一寸寸地拉下来,露出我遍布着暗红色吻痕和深紫色淤青的白皙身子,星星点点都在昭示着才经历过的疯狂,我脸上着了火一般,赶紧拽住被子,却被南宫澈摁住了手。乍然的裸露让我有些冷,又有些羞,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低下了头,柔软的双唇落在我肋下的一处淤青,爱怜地碰了碰,喃喃道:“洛洛,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我刚想答些什么,他缓缓上移到胸口的嘴唇却让我浑身一颤,想好的话到了嘴边只化成了唇角一丝破碎的呻吟。
他将我松松搂了,大半个身子都圈进他怀中,挨着他的体温渐渐我便也不大觉得冷。感觉着他的唇在我的身上游移,轻柔地,缓慢地,怕碰碎了我般,羽毛样拂过每一个伤处,极尽温柔地以唇碾磨,身子紧绷的同时,那细小的疼痛竟如揉开了淤血般,麻麻的舒服。
我阖上双眼,仿佛看到漫天火红的花瓣从头顶飘落。
“阿洛,你看我做得像不像?”我低头一看,自己居然又站在了那红色的光球之上,与羽山亦面容肖似的银发少年兴冲冲地越过我,朝小女孩走过去,嘴里不住叫嚷着。
小女孩转过头来,头上的辫子一晃一晃的,本因含着期待而亮晶晶的眼睛在看见少年空空的双手之后迅速黯淡下来,瘪了瘪嘴道:“又骗我”。
少年也不急,只侧了侧身子,笑嘻嘻地将手伸进宽大的袍袖,不一会,便献宝似的掏出一个长方形的东西。他的身形刚好挡住了我的视线,也不晓得是施了什么法术,只看见那物事竟一点点地长开来,足有一丈来长,样子倒颇眼熟。
我正想走近点去看个仔细,却有一股力如漩涡般将我往后吸去,天旋地转间,隐隐听到小女孩甜美的笑声,心里竟莫名觉得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