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不同意。找来医生,就在后院女孩儿的卧室里引产。听说女孩儿怀孕六个月了,生下来的孩子手脚健全。
而男孩子,则趁着那年严打,被官员送进监狱,判了死刑。
而那女孩儿也没能从引产中挺过去,大出血而死。
听说顾姓官员把婴儿丢进后院废井之中,再把井封死。女儿则请高人做了场法事。但这并不能阻止顾家惨案的发生。一夜之间,顾家七口,顾姓官员夫妻,两个儿子媳妇,还有三岁的小孙子,全都失了踪,警察发现后院的水井盖子上全是血迹。
由于水井早就被水泥封死,也没打开来检查。那个时候也乱,事情不了了之。
大爷大妈们告诉我,村里流传了好多个版本。流传最广的就是那个未足月出生的孩子,不是说堕胎的婴儿怨气大么?那孩子被人引产,魂魄不散,生生咬死了她的母亲,再害了顾家全家。也有的说是那男孩子死不瞑目。当然最靠谱的说法就是,男孩子的父母报仇。
但这条线索,警察也查过了。男孩儿的父母伤心过度,一早就回老家,有不在场的证据。
故事是真,但谁也不清楚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北周回去的路上一直皱着眉头。
我也在想,院子里作祟的究竟是谁?
其实发生这么多事,我也了解。并不是所有的鬼都有能力作恶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老祖宗对下葬这么讲究,就是因为人在死后,灵魂处于敏感时期。稍有不慎,正常死亡的人,也有可能发生异变。但要是处理的好,怨气再大的鬼,也无法作恶。
所以我虽然听说了故事,但具体是谁,还是无法清除。我想唐北周的疑惑也是一样。
说那院子凶,也就在官员家产子之后发生过事情。之后二十多年都太太平平的,直到愿愿意外地闯入了院子。
“二十年都没事,怎么突然就发生事情了?”我不解。
唐北周耸耸肩,“谁知道,不可预测的因素太多。也许是这段时间触发了什么,也许是发生事情被隐瞒下来,别人根本不知道。”
“那你来,不就白问了吗?”
唐北周说:“怎么会白问?起码知道了里面的东西的来历。很有可能是那个婴儿,被打掉的孩子怨气很大;也有可能是死的女孩儿,更有可能是官员家里的其他人。这就提供了大量信息好吗?”
提供信息有什么用?梁一贞的信息够明确了吧,你不照样被揍吗?我腹诽。一想到那院子里未知数量的鬼魂,我头都大了。真不明白唐北周是哪里来的底气,他都不会害怕吗?
我对这次行动抱有很深的怀疑,唐北周仍是嘻嘻哈哈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也很是无奈。
我们回到饭店,唐北周问老板有没有公鸡和糯米。如果有黑狗血最好。我发现这三样真是除邪三宝啊。
这附近就是集市,这三样还不是手到擒来。我被黑狗血的味道弄的想吐,坐远了看唐北周捣鼓。他用矿泉水瓶子灌了两瓶鸡血狗血,又拿出朱砂画笔画符。
我挺惊讶,没想到他的符真是他自己画的,有几张还挺管用。唐北周一本正经地呵斥我,叫我不要影响他。
我白了他一眼,说大师怎么会被我影响,是你自己学艺不精好吧?然后就出了房间,在酒店里瞎溜达。要说这家酒店装修地挺不错,小桥流水、绿树成荫,周围群山环抱。就算不去景点游玩,在这里住两天,都能体会到和都市不一样的心境。
我找了个太阳下的靠椅坐下,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在梦中我感到有人在拍我的肩膀,我睁眼坐起来,周围一切都是模糊的。我想大家都有这种经验,明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就是无法从梦中醒来。梦还是会继续的。
我的梦就在继续,尽管周围很模糊,我仍能分辨出我是在一栋小楼里。有点像门跟窗都被封着,阳光照不进来,房间里显得昏暗,更有股发霉的味道。
有人从一旁的楼梯上来,是个年轻的女人,手里端着饭。
场景一晃,饭打了一地,那个女人似乎在哭。而我坐在床边看她哭,心里竟然觉得痛快。
之后的梦越来越模糊,来来回回出现人影。小楼里突然燃起了大火,火苗舔着窗户,很快将一切都烧着。
我拼命地要跑,四周却都是火。火很快烧到我的身上,我挥舞着双手,想要江将扑灭……
“穆钧,穆钧……”
我倏然惊醒,唐北周的眼镜几乎贴到我的鼻梁上,把我吓了一跳。我推开他,发现自己身在花园,刚刚的一切都是我的梦,不由长长呼了一口气。
一个噩梦,我也没多想,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我关心。看看表,已经快六点了。唐北周说一切就绪,等吃饱喝足,就可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