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横山说不用,走到井边,用手摸了摸水泥盖,找了一处缝隙,将一张黄纸符塞了进去,退后两步,手指在空中虚划几下,说开!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那黄纸符就炸开了。
我一下子就蹦起来,心里的崇拜无以复加。什么叫符,这才叫符啊,能当炸药用的符纸才是好符纸。我要是手里有几张穆横山的符,哪里还会受伤啊。
水泥盖子被崩掉一般,到处就是碎开的水泥渣滓。
有几块水泥板被炸到树影下,树影晃动,好像水波一样,将水泥板瞬间吞噬。
诡异的情况吸引了所有人的主意。
“没想到一棵树竟然吸收了这么多人影,那它就不可能是自己生长的,很有可能是人饲养的。”周教授说。
“为什么?”
“千影树极难培育。这么说吧,一般黄泉煞物生长环境极为苛刻,一般游人很难到达。可是你看他身上有多少人影。决不能够是正常吸收的。而且偏偏重到井旁边,这绝不是巧合。”周教授指着千影树,表情凝重,“如果是人为的话,那就麻烦了。”
究竟是谁把这棵树迁移到了这里?
从外表看,这棵树造型普通。如果是普通人,肯定会把它当成普通的树。难道是无意间移植过来的?
井盖被炸开,井里面传出咯咯咯的笑声。
我头皮发麻,是怨童的笑声。
周教授表情淡定,说:“怨童自母体生出,以人血肉为食,方能成长。他吃了顾家人,恐怕长不成两三岁的样子。一定是又进食血肉了。”
穆横山取出一卷红绳,取出一把铜钱,将红绳穿入铜钱之中,在井口处缠绕几圈。
井中孩童的声音立刻变得尖锐,很快又消失不见。
我好奇穆横山手中的红绳是什么,他转过身,说:“教授,要不要进屋看看?”
但是他刚一转身,红绳忽然啪地一声断开,一枚铜钱咕噜咕噜地滚到一边。
穆横山脸色一变,看着铜钱皱眉不语。
周教授说道:“看来源头不再井中。我记得这宅子闹腾了上百年。中间战乱,无人处理,更是让这里吸收了足够的阴气。”
“也是,先去房间里看看再说。”穆横山不再理会红绳,转而走进房间。
于是我肩上扛着摄影仪,手里提着放射器,跟在周教授和穆横山的身后。感觉哪里是在探险,分明是在拍纪录片。
房间跟我上次来时一模一样。
没有白天,没有黑夜。屋里燃着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周教授啧啧称奇,几乎每个人物他都要停下来拍摄一番,我都要累垮了。
“看来书上记载的是真的。”
我问:“什么记载?”
“书上说,被夺去的影子寄存在树中,自成一界。又说黄泉是最大的忘忧乡,人留恋不知其返,永生永世的困在其中,不得去往生世界。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周教授耸耸肩。
我更加听不懂,手举地酸麻,就把摄像机放在桌子上休息一下。
可能是穆横山和周教授实力表现,那晚把我尿都快吓出来的院子,似乎一下子就不恐怖了。
周教授和穆横山走上了二楼,那楼梯又窄又高,我拿着这些东西上去够呛,就说等一下,让我休息下,他们两人就先上去了。
我现在站着的位置,跟我第一天刚进门时的位置是一样的。
八仙桌边,只坐着一个女人,我就坐在她的旁边。
周教授和穆横山一走,整个房间就安静下里,静的人心里发毛。
我实在是太累了。也许真像周教授说的,我改好好锻炼。我揉着酸胀的腿,尽量不去主意旁边的那个女人。
忽然,我觉得她似乎眨了眨眼睛。
我和她并肩坐着,是余光看到。看到之后,我立刻扭头,她还是那副样子,眼睛根本没动。
我以为是我看花了眼,但是我有种感觉,就好像她老是在我身边偷窥我。
这纯属感觉,但这种感觉令我发毛。
等我面对着她,被偷窥的感觉立刻消失。
我觉得心里发毛,可实在累得不想上楼,就想着休息一下。被偷窥而已,又死不了,就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没想到竟然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