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来,就把大公主犯的错给揽在自己身上,让太后很是满意,大公主却觉得嫡母虚伪,暗撇了下嘴,略不屑的别过头去。
太后见了气得直拍床板,要不是手脚还不怎么利索,肯定会拿了身边的东西砸过去。
皇后冷眼瞧着,温言劝了太后几句,总算让老人家火气略略降温,皇后便打发大公主回去,省得一直堵在太后跟前,惹老人家发火。
眼看着侍候大公主的人都跟着走了,杨女官却期期艾艾的拖着脚步不肯离,苏女官便道,“哎呀!妹妹眼睛挨的这下看来可不轻啊!这是上回御医给我的药,妹妹要不先拿去用?”
杨女官冷哼一声瞥了苏女官的脸一眼,随即把苏女官手里的药瓶一把抢去,看大公主压根没想起自己来,她忙急急追上去。
苏女官看着她们走远了,才不着痕迹的朝皇后点点头,皇后便在太后身边轻轻坐下,低声细语的说道:“太后,皇上当初因气恼大丫头一搬来同您住,就把您气的偏瘫,所以才会下那道旨意,如今眼看着您总是被大丫头气得说不出话来,心里甚是难过又后悔,只是,皇上金口玉言,说出口的话,不好轻易改。”
太后从前是老装病,根本就是拿装病当压制皇帝的武器,皇帝也纵容她,纵得她忘乎所以,直到那次鲁王意图请她出面,为楚明心和杜云寻赐婚,她又装病想逼皇帝同意此事,却被反将一军。
太后心里明白自己何以会中风,那是被自己吓的,说起来并不关大公主的事。对皇帝下旨让大公主终身不嫁,等自己死后还去给自己守陵,太后觉得有些过了,但现在她觉得,这道旨意若能改,那是再好不过了,她现在经常就被大公主给气得半死。实在不想自己死后。这死丫头得一辈子守在自己坟前,想想都觉得可怕啊!
“改?”太后颤抖着挤着这个字,皇后轻拍她的手背。发现曾经何时,太后那向来保养得非常十分得宜的手背,竟然瘦得清晰见骨,皮肤上布满了斑点。
皇后轻轻叹了一声才回答。“是,皇上说。他不好改旨意,不过,太后心疼大公主,病榻前侍候辛苦。不忍心她小小年纪就青灯古佛相伴一生,所以特旨给大公主赐一如意郎君,也好让她能生儿育女。将太后的福泽绵延下去。”
太后听了直点头,反过来拍皇后的手。只是拿捏不住力道,一忽儿轻一会儿重的,皇后被拍得眉头皱了起来。
太后没有发现到皇后的不妥,急着要问,要将大公主许给谁家,“谁,许,谁,谁?”
这一迭声的问,皇后自然知道太后的意思,忙将自己和兰妃参详过的名单拿出来,一一念给太后听。
没想到的是,太后对那些不怎么入流的人家极感兴趣,皇后微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敢情太后也不想让大公主嫁得太好啊!看来大公主真是把太后给气狠了!
皇后在太后这里待了约莫一个时辰,临走时,去看了大公主,皇后让人不许通报,轻轻的走上台阶,悄立在门外,宫室里传来大公主暴怒的声音,忽地有个宫人从宫中退了出来,猛一看到皇后,吓得她噗通一声跪下,高声给皇后请安。
宫室里,那暴怒的声嘎然而止,大公主提裙匆匆奔出来,“母后?”
“好像自你搬到太后这儿来之后,木宫就没来瞧过你?”皇后若有所思的道。
大公主略带埋怨的回道:“母后贵人事多,自是暇往女儿这里来。”竟然有些怪责皇后不关心她。
跟在皇后身后的宫人们闻言都变了脸,好一个白眼狼!
皇后脸色不变,身为嫡母,她自认待这个没亲娘的孩子已经够好了,人家都踩着她的脸,巴上太后去了,难不成自个儿还是热脸来贴人家的冷屁股不成?她是皇后,是大公主的嫡母,不是可以让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宫人。
“是啊!孝感公主是贵人事多,自打搬进慈和宫来,就不见你往椒房殿去晨昏定省了。”
大公主悚然一惊,脸色骤然变色,皇后不曾来慈和宫她住的地方关心一下,相比起她身为女儿,一年多年不曾往嫡母面前去请安,谁的过错比较大呢?再说,皇后不曾亲临,却是派了人把她惯用的送来了,还交代了御用监,帮她把屋子布置得舒舒服服的。
大公主觉得这是皇后该为自己做的,毕竟她是自己嫡母嘛!但听皇后提及自己这一年多来,都不曾去椒房殿请安,大公主心里气恼,原来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毕竟是养在跟前十多年的孩子,大公主心里想什么,皇后怎会看不出来,轻笑一声,款款入内,大公主急忙追上去。
“看来,大公主这屋子布置得挺舒适的,想来御用监的马太监确实尽责。”
大公主抿着唇紧跟在皇后身边,皇后走马看花逛了一圈,便在前的罗汉椅坐下,“你也坐,你们先退下吧!我和大公主说些体己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