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好几处都被树枝乱石刮破了,由于天气严寒血液早已凝固,手臂已经冻得青紫,疼痛也渐感麻木没有那么清晰了。
肚子饥饿口舌干燥,便找了处干净的尚未融化积雪,忍着寒冷捂进嘴中。
左右看了一圈,不知是何方位,滚落下来的陡坡,足足有两三百米高,四处环着山,他们就在一处山坳之中,以她目前的体力来看根本不可能脱身。
眼看天空却渐渐阴霾,又要下雪了
陶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恨恨地剐了一眼地上正在‘躺尸’的池金鳞,都是他害的!
池金鳞脸色青紫,进气多出气少,腹部伤口也早已流不出血,箭尖随着缓重的呼吸一起一伏杂乱无章。
陶子心中掠过一丝不忍,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即使是个强盗土匪,自有法律来制裁他,如果现在他死了,那就真的是她杀的人啦!
但是万一上演一出农夫与蛇的故事,那惨的不就是自己啦?!这世上最要不得的就是同情坏人!
心中纠结片刻,还是叹了口气,我他妈就是太善良了!陶子恨恨地想,罢了,就算一起死在此处,好歹有个还在喘气的陪着自己,黄泉路也不孤单!
挺起气力慢慢走近池金鳞,伤口四周凝固的血液浓稠的发黑,肩臂的伤微不足道,稍稍包扎就好,但是腹部的伤口入肉寸余,不知有没有伤及脏器。
咬咬牙,将袖箭轻轻拔出,池金鳞轻嗯了一声,却没有醒来,没有任何药物,也没有消毒水绷带之类,便从衣袍上挑了几处还算干净的用小刀划了下来,叶清的衣服算是彻底毁了!
幸得她知道一些简单的医护常识,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料理的也算尽心尽力了。
陶子四处寻找,好容易才找到些半干的枯树枝,又废了神劲才将柴火点燃,冒起一阵呛人的青烟,在火边烤了烤手,四肢渐渐有了些知觉,不再冻得麻木了,瞥眼又看了一眼池金鳞,罢了罢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
心一横,解开池金鳞厚重的衣袍,帮他按摩起来,虽然不得章法,但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从四肢到脸庞,不停的搓揉,帮他促进血液循环,不然在这冰天雪地,他又这么睡着,血液循环更慢,要不了多久他就到地府报到去了
忙和了半天自己竟是浑身是汗,四肢也暖和了起来。
跟揉面团一样揉搓着这混蛋的脸,想趁机揪一揪他的头发报复一番,却终究没下得了手。
却见池金鳞黝黑的脸庞却泛出奇异的血红色,呼吸也渐渐不稳。难道是伤口感染了,发烧?!这荒郊野外的,您别啊!
陶子赶紧伸手去探他额头,没有啊,难道是因为天气太冷感觉不出,便将额角凑上去试温。
正在纳闷之际,池金鳞虎目忽然睁开,直勾勾地盯着陶子,陶子陡然一惊,跌坐在地,连忙拾起地上的匕首自卫!
池金鳞沉默了半响,却不说话,只静静看着陶子,脸上潮红渐渐退去,二人就这么对峙着。
“是姑娘救了在下?!”池金鳞瞥了一眼腹部,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看见自己解散的衣袍,老脸却是一红。
“是!”陶子昂了昂头,干脆的说,手中的匕首却不肯松,在池金鳞手下吃亏大了,她可不想救活了敌人却被反咬一口,至少让他知道是自己大发慈悲救了他小命,那么他好歹也该点良心,就算不要他报答什么,至少也不该再对我不利!
池金鳞有些许局促尴尬,将胸前散落的衣袍掩掩好,干咳一声道,“姑娘做事真是出人意表,池某”竟然面露羞色,话也讲不下去了。
陶子一阵恶寒,“我又没有把你怎样!”靠,本陶子还会趁机揩你油不成,你个老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