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绑票的这些时日总算还过得舒适,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花鸣凤一定尽力办到。()陶子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狐疑更深,自己对这帮人来说到底有何利用价值,非逼得她们伺候太爷一般对待自己这个阶下囚!
自上次睡梦中体会到那番奇妙的境界,虽不明就里,但隐约觉得自己已经发生了某种变化,目力、听力、知觉都比从前敏锐许多。手臂上被刺得那一刀也已惊人的速度愈合着。发觉到这一点,陶子暗暗惊喜,于是愈发渴睡起来,一天总有大半时辰是在睡着的,只是如此这般强迫自己入睡,却再也无前番那种异象出现。如此这般又是几个昼夜,倒是睡的头昏脑胀,精神疲乏,日子过得有些日夜颠倒了
到第三日,陶子终于泄气地明白,那种感觉是强求不来的,于是学着桑棱儿的模样静静地打着坐,口中默念着九字真言心诀,细细体味其中奥义,手中则不断变幻着手印,宝相庄严似老僧入定,倒是摆的有模有样的,她隐隐觉得这九字真言必是与自己有着重大的干系,于是更加心诚
花鸣凤在外间轻轻掀开车帘,只见陶子有模有样地打着坐,口中还念念有词,不禁莞尔,这个太后当真是个奇人,被绑票了却只蒙头大睡不思脱身之法,好容易醒来了却去学人家打坐,她身上半点内力也无装模作样的打什么坐,这内功又岂是打打坐就能凭空生出来的!
念及此处,不由地柳眉轻皱,传闻中符明月是个极狠辣难缠的人物,这几日看来却恰恰相反,仿佛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任人摆布一般!花鸣凤眉头一挑,嘴角已噙了一抹冷笑:她在故意施为,麻痹自己,使自己掉以轻心。好伺机遁逃!好一个符明月,这招却玩的忒笨了些!
陶子要是知道此刻花鸣凤心中弯弯道道的想法,估计又要跳起来跟她理论一番了,明明是一件很和谐的事情,总要被人家延伸出好多动机,使得她这辈子好不容易修来的窈窕淑女的大好形象一再涂上蛇蝎的阴影!
陶子察觉有道目光射来,眉头一簇刷地睁开凤眼,双眸中隐隐泛着一丝不易察觉地淡淡的金光。眼神仿佛有一瞬的呆滞,只静静地凝视着前方。
花鸣凤一讶然。她好敏锐的直觉,自己的动作不可谓不轻,以她的武功底子根本不可能察觉到!隐约又回想起那晚诡异的情形,花鸣凤心中防备更甚!
陶子呆滞了片刻。漠地回过神来,却看见花鸣凤正冷眼瞧着自己,不由地嘻嘻一笑,“又要开饭了吗?我还没觉得饿呢?”
花鸣凤面上须得维持,只微微一笑道,“才吃过午饭不过一个时辰,太后又惦念着晚饭了?”
“那是,民以食为天嘛!反正有人埋单。不吃白不吃!”陶子抓了抓头发。好几天没洗头了,真是难受!
花鸣凤掩嘴一笑。“似太后这般登过朝廷。执掌过政事地人物。也自称为民吗?”
陶子停下手。面色有些不快。但随即释然。微微一笑只淡淡道。“那早已是过去时了。如今地我亦只是一介平民。或者更加不如!”
“太后失去这滔天权势。心中可有不甘?”花鸣凤扶了扶头上地朱钗。余光却紧紧注视着陶子地神色。
陶子洒脱一笑。“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朝代地更替本就是强者上位。弱者淘汰地游戏。纵观这短短六七十年间。王朝更替便若走马观花一般。多少帝王将相终究不过一黄土而已!我不过顺应大势。激流勇退罢了。哪里谈得上什么不甘!”
“激流勇退?!”花鸣凤心中好笑。明明就是胆小怯弱。贪生怕死。将大好河山拱手送人。却被她说得这般大义凛然!
陶子只做不知。仿佛自语般。“对。正是激流勇退!这等烽烟四起地乱世。需要一个绝对地强者登高一呼一统天下。只有这样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休养生息。永不受那战乱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