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两三日,陶子身体渐渐转好,每日里也只叶清看望她,并带来吃食用具还有一碗鱼汤,虽不甚鲜美还是忍就着喝了下去
她知道叶清心中有愧,她并不责怪叶清背叛自己,从一开始借魏王之名接近自己,便注定了今日的局面,叶清不过是在完成自己的任务,而傻不愣登一头扑上去对他深信不疑的却是自己,怪只怪自己忽视了这乱世的生存法则!
叶清对自己也可谓照顾周全,敞亮的船舱,一应齐全的用具,并且不限制自己的行动,对于一个二手俘虏来说,这算是钻石级别的贵宾待遇了!
偶尔推开小窗,入眼一江春水寒意逼人,岸堤模糊疏远,陶子迅速打消了跳水潜逃的念头,且不说外面有两个半高手盯着,就算给她逮到空子跳了水,自己也没命游到对岸!
外面阳光正好,风虽依旧严寒凛冽,但已是挡不住春天的气息
耳边传来几声疏落的琴音,叶清似是很不专心音调时有时无,只偶尔拨弄几下琴弦。
萧卓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通什么,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叶清的情绪,最后负气住了口。
陶子想了想,简单梳了梳头发,便走出了船舱,入目一片刺眼的白光,陶子下意识地拿手挡了挡,最近一直被截来截去,很久没有看见阳光,竟然成了‘见光死’了?!
过了许久方才渐渐适应了外面的光线,叶清正坐在琴架前静静地看着自己,萧卓坐在一侧瞥了她一眼继续无聊地往水里扔东西,有三两个船工正卖力地划着船,船身很大速度很是缓慢。
陶子淡淡一笑正准备与叶清打招呼,却从侧舱奔出一个青衫老头儿,一阵旋风刮过自己的眼前,停在叶清与自己之间。陶子一凛神,这便是传说中的‘山水老头儿’吧?!
那老头儿须发全白。身量矮胖。只是背对着自己却是看不见长相。
“叶清。这幅画你再与我瞧瞧!”老头儿扬了扬手中一张宣纸。手一卷叶清那副琴便挪了位子稳稳当当地落在甲板一侧。毫不客气地走上甲板。在案上铺上了自己地画卷!
叶清一声苦笑。素白地手无奈地拂平画卷。垂眼细细看了起来。老头儿一会儿看看自己画儿一会儿焦急地看看叶清。颇有几分猴急地意思。完全跟‘高手’两个字联系不上!
陶子心想。这老头儿倒是有趣!
直到现在陶子方看清了那老头儿地长相。小眼睛。大嘴巴。鼻头泛红。山羊胡。眉毛长地竟拖到脸颊。长得十分具体。堪称是‘鬼斧神工’!
“女娃娃。你看够了没有?!”陶子正看得饶有兴趣。突然眼一花。那老头儿已蹦到自己身前。眼中带着淡淡地笑意。
“啊?对不起陶子连忙道歉,这么对着别人看确实很不礼貌,况且长得丑也不是他的错!
“来来来,你也来看看我这副画!”不由分说,陶子便被拉着走上了甲板。
叶清皱眉细看了许久,却连连摇头不发一语,老头儿等得很不耐烦,眼见陶子气定神闲地在一旁观看,便道,“女娃娃,你先讲!”
陶子正煞有介事地看着这幅画,说实话她对诗画是一窍不通,这幅《太白行吟图》她是知道典故地,图下二十行狂草《蜀道难》也并不陌生,只是他落笔怪异奇特,即使陶子不懂画,却也看出人物,山水,风景极为不搭调!
看着这幅画时却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一个人,《金瓶梅》的作者兰陵笑笑生,相传他著书时封面署名的‘兰陵笑笑生’五个字拼凑出来却正是大大的个‘哭’字!
陶子心中有所领悟,听他询问也不推拒,想了想低低说了两个字,“愤怒!”
老头儿眉毛一挑,眼露惊奇也不打断,等着她继续说下
“此画虽只三尺见方,但画中的山水、人物却像是在万丈绢帛上画就,画者本来就有画成万丈长幅的气魄和本事,但落笔时却不得不画在三尺宣纸之上,笔间愤怒与不平之气直向画外狂涌,似乎要将山水人物撕裂开来一般,显得气势异常磅礴狂野子娓娓道来,基于对李白生平的了解,不难看出画中怀才不遇的愤怒与不平,而这山水却将这愤怒发挥到了极致,看来他定是个老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