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进屋的时候,安以颜正大字摊开的躺在床上,一脸颓然。
楚宁走到她的身边,俯身看她,脸上写着不解,“怎么啦,不是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干吗是在这副表情?”
安以颜没有理她,径自转了过身冲向里面。
楚宁疑惑的眼神盯在她的脸上,手却伸出去够被安以颜撇在手边的葵花宝典。
她将线状的小册子拿了过来,在手中迅速的翻了一翻,随即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这是什么?”
安以颜回头白她一眼,“葵花宝典,看不到吗?专交你怎么人工的种植出向日葵来!不仅教你种,还教你怎么用它来发家致富、延年益寿、陶冶情操!”安以颜说到最后的十二个字时,几乎就已经是一字一抬音阶的喊了出来。
楚宁将小册子卷在手中,毫不掩饰的肆意狂笑,虽然早就有所预感,安以颜的这次心血来潮必然又会以一个笑话来结束,但这丝毫都无法消损她在真正的见到这笑话时的满心笑意。
而被嘲笑的安以颜则已经怒不可挡,她眉头紧蹙,恨不得用目光将楚宁射出一个窟窿,“你说,这还有天理吗?还有天理吗?这样,这样媚俗,无聊,了无新意的剧情,耍弄我难道很有意思吗?”
安以颜话音停落的时候,楚宁也已经停止了大笑,她呆看着安以颜,呆看着她极少在她面前显露的愤怒,想了一想,她拉拽着安以颜的胳膊往下硬拖,“跟我走,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去。”
愤怒打在了虚空上,安以颜突然的就有些转不过弯儿来,她本以为她这样对楚宁说话,依照这位来这里之后被惯坏了脾气的女王大人的性子,怎都该对她施以惩戒才对,或是似真似假的威胁,或是拿出最为恶毒的心思来对她进行一些无善意也无恶意,但真的足够恶毒的恶作剧玩笑,谁知却全都没有。楚宁只是兴致勃勃的拉了她,说要给她看一样东西。
安以颜怀抱着愤怒无着之后的疲惫,将信将疑的站起身来,随着楚宁去了她所说的,有着有趣东西的地方。
而这地方,竟出乎意料的很远,直出了宫殿,又出城门。
马车在出城之后,开进一个一马平川之处,辽阔的几让安以颜误以为自己是走进了草原。然后当听到既熟悉又陌生的呼喊声时,安以颜陡然明白,楚宁竟是带她到西硫国永乐城外的驻兵地了。
安以颜觉得荒唐,不久之前,她才刚刚去东篌国的相同地方看过,如今却又被楚宁带来了这里。她几乎就要以为,是在连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报名参加了一个什么古代战争参观旅游团一类的东西。若不是这样,她就真的无法理解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把她往这种地方带了。她脸上可觉得没写“我很好战,我想参观练军”一类的东西,所以也就真搞不懂这些人干吗一个个都急着把这些本该设为机密的事情摆在她的眼前。
马车停下,楚宁拉了安以颜直往前走,身后有一众的侍卫护着,一个个的脸上都如临大敌,好像就在这一览无遗之地会突然的蹦出什么来攻击他们伟大的女王。然而楚宁却根本不顾这些,只径自拉着安以颜前走,在一处坡顶停下。
坡下,就是穿着整齐军装的西硫将士,远远看去,也能看出有男有女,被编在不同的梯队。
楚宁指着下面明显在领头指挥的那人,对安以颜道:“看得出她是谁吗?你认识的人哦。”
安以颜面无表情,领头的那人正率众向楚宁的方向下跪行礼,她不用细看,也能从那人的身形上认出那个曾经的清风寨的寨主。
楚宁的嘴角很明显的上翘着,是一种也想要压抑但无法压抑的笑意,不带恶意的笑容,却仍旧是在以他人的滑稽来自娱。她在这样的笑容下向安以颜解释,“我让她做了将军,给我带兵打仗,她的二当家和一众手下亲眷都在我的控制之下。”楚宁捂着嘴,凑向安以颜一边,她这样的动作当然不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笑意,而只是一种本能性的小女孩想说悄悄话的姿态罢了。“我听说你差点跟她拜了堂了!你看,你看,她抬头了,看起来的样子像是在看着我这一边,但我打赌她一定是在看你。胺盐,虽然你没什么男人缘,但好像女人缘还不错嘛。”
安以颜瞪了楚宁一眼,“你带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楚宁立直身子,离开了安以颜一点,“当然不是。我扣下了凌潇潇的软肋,可是却也只能得到她的顺从而已。她是匪,还是当了多年心甘情愿的那种,要她真心为我效力,短时间之内根本就无法办到——就算我许了她高官厚禄,可就像是她所说的,她要的本不是那些,我给她也是白给。可是,我要她真心为我去打仗,我就不能只得到她的顺从,我还得让她为我拼命——”
安以颜做了个手势以制止楚宁再说下去,“等等等等,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还有别的将军吧,干吗非要凌潇潇不可。”
楚宁微笑,“那个嬴阙皇帝,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我们这边的状况吗?我确实是还有别的将军,可她们从前只跟蛮人打过仗,在不久之前,对于西硫国所有的人来说,这天底下还只有一个国家,虽偶尔也会有蛮族在边境滋事,但那些蛮族只是孔武有力,打起仗来根本毫无章法。但这是第一次,我们将有可能要面对一个跟我们一样,训练有素,有勇有谋的军队。”
安以颜拧了眉头,“不,我没明白。你的意思难道是说凌潇潇比你的那些将军们都更有将才?”
楚宁笑,“凌潇潇确有将才,否则我也就不必费这么大劲去擒她,但却还没有超越我的将军们的才华。”
“那你是什么意思?”安以颜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