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郎中差点被青青赶得呛着,不就喝口水嘛,至于吗!放下瓢,来不及再喘口气,认命地被青青拖进房间。
老郎中翻开眼白瞧了会,又撑开木木的嘴看了看舌苔,再仔细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禁喜道:“没什么大碍,这温度已经降下去了。还有些炎症,待我开副药方,随我去抓几帖中药来。”
青青放下心来,得益于刚才给了冷敷,这要是有冰块就更好了。送走了郎中,二牛随着他也一块也去取药去了。宝叔在房内逗留了会,才安慰了花枝她娘几句,那秋妹婶子就在院里鬼叫鬼叫起来了。宝叔一张老脸止不住的难堪,又红又黑着一张脸了冲了出去,把秋妹同志关起房门教训起来了。娘的,这老娘们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只听不时从正屋内传来阵阵杀猪似的叫唤,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这边的母女俩听的是面面相嘘,青青脸上更是难以止住的微笑,想笑又不敢笑出来,嘴角牵扯得不住地抽搐。想不到这宝叔倒是个大男子主义者,要说青青以前对打老婆的男人可是十分不齿,不过对于这赵秋妹,连她自己都想加入阵营把她海扁一顿,这人就是欠揍!
一个人松懈下来会觉得特别的累,母女二人都倒头呼呼大睡,待醒来时,已近晌午时分。宝叔在砰砰地敲门,焦急道:“秀娘妹子,醒醒!花枝,快开门,二牛把木木的药煎好了,趁热给他喝下去吧!”
青青的精神为之振奋,窜地一个起身开了房门,宝叔用湿布包着一个搪瓷碗站在面前。瞟了眼宝叔身后,远远地望见二牛在角落里劈柴,露出一个沉默的背影,青青突然觉得他其实也没那么讨厌。
试了下药的温度,冷热适中,便唤她老娘把木木扶起,宝叔扳开他的嘴,青青便慢慢地把药一口一口灌下。三人动作整齐化一,配合默契,青青扫了眼宝叔,对方正用满眼关爱与宠溺望着她老娘。而她那个粗心的老娘哎,整个心思只顾着给木木擦干流出的药汁。
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这天的秋妹同志异常地乖巧,看来个别娘们就是要勤于修理滴。总之吃午饭时,倒也安宁,没有发生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
宝叔为给三人接风起程,特地安排了几个农村平常人家只有过年才能吃上的炒菜。酱红的芹菜炒牛肉干、油滋滋肥瘦恰当的腊猪肉,还有一大盘黄澄澄的炒鸡蛋。把花枝她娘和青青看的是口水直流啊,一抬头,却猛地看见秋妹婶那满是怨气的双眼。青青倒吸了口凉气,硬生生地拖回了那只伸向那盘牛肉干的手,转而夹了筷子青菜。
算了吃青菜吧,一个是想减肥,再者,也不想看那秋妹婶子的白眼。她那个粗线条的老娘哎,只顾着拼命地夹肉吃,把秋妹同志的眼睛狂翻得只见眼白了。而宝叔还在不住地往花枝她娘碗里夹菜,把秋妹婶气的是鼻孔冒烟,又不敢吱声。
青青心里已经笑翻了,暗叹也只有宝叔才能治住这秋妹同志,看来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木木还没有醒,青青拿了个大碗,给木木留了半碗饭,又往碗里夹了大堆的酱牛肉腊猪肉炒鸡蛋,堆得碗里老高冒出了个小土堆。对于家人,青青可是勇于争取,管他呢!这回,秋妹同志已经彻底地翻倒在桌子底下了。
吃完饭,青青抢着收拾碗筷,这吃人家嘴短,拿人家的手短。英雄啊,为五斗米折腰;这人哪,都不容易!
感叹了一番,青青认命地撅起屁股在木盆里刷起碗来。宝叔用眼神示意秋妹婶去刷碗,可是---人家会装傻。宝叔放下碗筷去喂牛去了,二牛剁了些野菜和着残羹剩菜提着去喂猪,而秋妹同志则彻底地罢工了。
青青陷入无限的感叹中,这野菜是拿来喂猪的,那么她们不是一直吃的猪食么?天哪,她和猪是同一个待遇的?!她和那圆滚滚的猪兄弟是同命的落难兄弟姐妹?还是一根上的几只蚂蚱?青青有些歇斯底里……
不过这二牛的表现,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还以为他只是个不愁吃穿不用劳作不事生产的米虫,没成想到,他干起家务来还是挺踏实的。
午饭过后,本以为可以休息一会,可是,这秋妹同志却装勤快地坐在院中摘起花生来。这分明是故意做给她俩看的,花枝她娘有些为难地望着青青,她整个心思都在担心着木木。青青暗示她老娘回去守着木木,自己则搬了条矮脚凳在秋妹婶对面坐了下来。
正当青青摘花生摘得头一点一点要磕睡了,房内却传来花枝她娘一声高兴的叫唤,“木木,你醒啦!担心死娘了,花枝,你快过来呀!”
青青丢下手中的花生,手上的黄泥也顾不得洗,就欣喜万分地冲了进房去。木木软趴趴地斜靠在花枝她娘怀中,眼神有些焕散。望见青青的身影时脸上则露出了神彩,伸出双手就要她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