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毅之一双俊目冷冷地朝青青扫来,把她看的是心里发毛,狠不得吐出那几颗葡萄还给他。
望着那全身透着悔恨的人儿,嵇家三少脸色好转,大度地摆了摆手,转而对小陆道:“将食盒拿到饭厅去吧。”
小陆那厮如获大赦,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提着食盒便溜进屋内,留下这葡萄的主人和偷吃被抓了个现形的某青。
青青目光躲闪,唯唯喏喏道:“少爷,那个,我……不知道那葡萄不可以吃。”抬头偷偷看了眼嵇毅之,那家伙脸还是臭臭的!某青想不明白了,这大好的葡萄不吃留着干嘛?
嵇毅之低叹道:“罢了,用膳去吧。”
某青眼睁睁地看着她滴三少从容坐下,小陆手脚利索地把碗筷摆好,竟然……竟然只有一副碗筷!她一副实足丫鬟的神情垂立一旁,内心哀怨她该去哪吃饭,待会定要拽上小陆问个明白。
嵇毅之吃相很优雅,看得某青更是无地自容,咋滴有这般好看哩?
“咕噜咕噜……”突然响起了一阵连绵不绝的肠鸣,主仆二人皆抬起一张诧异的脸,望着那捂着肚子满脸尴尬通红得像只熟透大虾的某青。
嵇毅之嘴角上扬起一个很大的弧度,吩咐小陆道:“以后饭菜送两份过来。还有,等会你领她去厨房吃吧。”
青青大喜,感动得痛哭流涕,还是俺家少爷心疼人哪!
小陆脸蛋皱成一团,不满道:“少爷,她是谁啊?为什么您会对她这般好?”
嵇毅之抬头扫了眼某青,似自语道:“她是我的……丫鬟,我哪里对她好了?”
小陆近乎歇斯底里,语气急促,连珠似炮地说道:“平常这葡萄都不允许奴才们靠近,可是她竟然吃了几串,您连骂都没骂她一声。还有,以前不管老夫人夫人她们给您按排什么奴才丫头,可不都是被您赶走了吗?您自己说喜欢一个人清静,平日里也只有小陆给您送水送饭的,您也从没允许奴才在这里多呆片刻。可是!您竟然……”小陆那厮哽咽了,眼眶四周泛起了红晕。
嵇毅之浅笑道:“一个男儿家的居然吃醋了!好了,总归需要有个丫头来照顾我这个病人。”
“少爷哪里又感觉不舒服了吗?”小陆急道:“小陆可以来照顾您啊,为什么要她?您瞧她那德性!”
某青被一阵愤恨的目光扫过,内心无名之火腾起,俺为啥又莫名其妙地被人身攻击了?又哪里招惹到他了?那厮八成是只兔子,竟然为了个大男人无端地吃她的醋!
青青竟然看到那三少爷脾气好好的一面,只见他万分耐心地安慰着小陆那厮。娘娘腔!某青内心对那厮人身反攻击道!
嵇毅之用餐过后,小陆哀怨地收好食盒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流风小驻。青青紧张地望了眼她家少爷,匆忙告退后便一路小跑地跟了上去。
青青饶是脸皮再厚,也不想无耻地热脸贴那小陆的冷屁股,于是保持一定距离紧随其后。小陆那厮知道她在后头跟着,便故意脚底下走得飞快。可是俺怕你么?某青冷笑,就算你是个男人也不一定跑得过我!
两人赛跑着一路来到后院,厨房就在最里头,奴才丫鬟们也多在此用膳。某青暗骂自己蠢,这般简单的问题怎么会没想到,还去看那小厮的脸色。
好了,吃饭事大!某青懒得去生气,转而投入轰轰烈烈的抢夺食物中去了!筷子一慢,就吃不到肉哇!
打了个饱嗝,某青想到了某驭风,还有府上的那只小白兔,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想不到如今自己也沦落到这般悲惨的田地!在现代凡事只想逃避的她,逃到这鬼地方却到处是灾难,举步维艰!有道是昨日有饭吃,今天只能喝粥,一日不如一日啊!
在那轮红日掉落山包前崩裂出的最后一丝光芒中赶回流风小驻,那三少爷正斜倚在葡萄架下阴凉处的长椅上看书。书哎……来到这鬼地方青青还鲜有看见书簿,涎皮赖脸地便凑上去瞧个仔细。都是繁体字,某青瞪大了眼,费力地认出了几个字,想不到穿回来了,俺却重新变成文盲啦!
嵇毅之放下书卷,笑道:“你也识字?”
某青不高兴了,俺认得的字少说也有几百箩筐,这般瞧不起人!不过立马想起这封建社会,女子无才便是德,大户人家的小姐们还有可能识点诗书,可一个穷人家的丫头?
青青忙温顺道:“小时候常在学堂窗外头瞎听着,倒也胡乱认得几个字。”
“真的么?”嵇毅之诧异,偏要指着几个字让青青认。
青青比对着简体字,连蒙带猜的,倒也都说出来了,把她家少爷惊的眼里闪光。
这嵇毅之心想,这丫头片子还真有点慧根,没上过学堂竟也能识这么些字,将来好生调教番定也能长些学识,不至于这般莽撞。
青青在渐渐昏暗的光线中弯下腰凑上前去继续瞧着书猜测上面讲些什么,却从他身上闻到一股清爽而略带淡淡中草药的香味。可怜的人啊,青青仰起脸满是同情之色,却见她家少爷正低下头眼神复杂地凝神望着她。一股温热的气息迎面扑来,逗得她脸上麻麻痒痒的,视线忙闪躲落在一个完美的下巴和修长的脖子上。当目光触及那个亚当的苹果,某青下腹窜起一阵暖流,这种陌生而新奇的感觉刹时令她羞红了脸,她清醒地意识到沉睡在自己身体内的某个东西在慢慢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