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杨坊主客气了,小女哪敢与你大名鼎鼎沉雁山庄谈条件呀。”颜替嫣然一笑,就在此刻,徐天崇忽地朝身后的方向猝然飞出,显然是被人一掌打飞。况靖安迷惘地转过身来不知在看什么,早被颜臻用剑比在肩头。
颜替叹了口气,朝四周防备严密的颜水宫人望了一眼,露出很无奈的表情:“其实我很想放你们离开的,但是颜臻姐姐说了,要是没拿到什么东西,就不让我回颜水宫去。”
“什么东西?”杨阙面色冷峻。
“杨坊主不要那么紧张嘛。听说你从小就入了沉雁山庄,掌管沉雁山庄分属长信坊多年,可是这样?你若是不介意,就把长信坊的令牌先借给我使一使吧。过了这阵子,形势没那么紧张了我再偷偷还给你,如何?”
杨阙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长信坊是她出师之后就开始接管的,九年来的辛勤耕耘,让长信坊在沉雁山庄四坊中潜力第一。虽然人手比不上制造瓷器的琉璃坊,人脉不及成产锦缎的南桑坊,财力不及几乎掌管北方门派所有钱财的易安坊,但长信坊的香粉和首饰却已经遍布大江南北皇宫内外每一处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的首饰盒以及香囊袋。辛辛苦苦多年的基业,就算本来不属于她个人所有,但也存有不可分割的感情。
别人不会理解她对长信坊的感情,就连沉雁山庄的庄主萧沉雁也不理解她对长信坊的感情。这么多年来,长信坊已经寄托了她所有的感情和精力,她的青春,她的韶华,全都被牢牢固定在长信坊中,如今,如今却有人逼她送出掌管长信坊的令牌?
这如何了得?杨阙紧握的指节咯咯作响,已经不知自己的面色到底有多难看了。一波又一波的疼痛从全身各处的伤口袭来,让她险些失去理智。然而望向况靖安那边,炽热的心一下子又冷却下来:盟主说过,技不如人的时候,认输是光荣的。今天你失去了,说不定明天就能让别人加倍偿还。所以忍得一时,受益一世。
如今栽在这样一个“大意轻敌”的缘由之上,杨阙只得认命了。女侠是要有风度的,风度是要有代价的。她昂首如同胜者般一笑,顾不得遍体鳞伤的疼痛:“若我交出令牌,你们就放我们走?”
“杨坊主身受重伤,难道还有精力与我们一战吗?”颜替笑道,“除了颜臻姐姐,我们的人一个都还毫发无伤呢。”
杨阙道:“可是你知道,我并不是随身带着令牌。”
颜替指了指远处的马车:“无妨,我陪你回去取。”
上车之前,她看了一眼远方。况靖安也望了她一眼,走上他面前的马车,身后数名白衣女子也跟了上去。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心底一下子凉透了。
原来,这才是颜水宫真正的目的啊。
颜水宫岭城分舵,颜替兴高采烈地向中间的白衣女子行了个大礼,双手奉上一个精致的令牌,全然不理会周围之人嫉妒的眼神。
“很好。”颜臻颔首道,“长信坊和隆盛钱庄已经归我们控制,不日就可以夺下沉雁山庄了。你立下大功,明日我便传你想学习的武艺。”
颜替连连摆手:“颜臻大人受伤了,还是多修养两天吧,武艺日后再学不迟啊。”
颜雪威严侧立一旁,颔首道:“你说的也是,众人今日辛苦,先散了吧。”
待众人尽数离去,颜雪才移开按住她脉息的手,在她后面狠狠地拍了一掌。颜臻口吐鲜血,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谢谢你……”
“你是活该,谁叫你逞强来着。”颜雪没好气地说,“想要战斗一次,偏下不去手,真不知道你这第一杀手是怎么当的。以一敌二,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非要自己**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