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真的很奇妙,有些事你拼命想得到,却换来一场空,有些事你无所谓,却偏偏砸到你头上。
我不知道银剑是什么来历,可是握着它的时候,心里却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就像一个绣娘拿着针线,一个武士拿着刀,竟是无比妥帖。
然而,我是真的不会舞剑。
我看着师父长袍飘飘,轻舞飞扬,剑光交错间,树上的枝叶一片片掉落下来,不禁瞪大了眼睛。
“你练给为师看看!”师父盯着我说。
我“趴”一下跳起来,拿出银剑,不知是不是太紧张,蹄子一抖,剑滑到了地上,发出“匡唐”一声。随着这声声响,我的肚皮也狠狠的贴在地上。
好不容易爬起来捡起剑,就看见师父摇了摇头,无奈的说:“我真不知你是怎么拔出了银剑!你知道剑是怎么拿的吗?”
看到我迷茫的样子,师父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现在给我好好练,等明日我会来考试,如若还是像今日这般——哼!”师父甩了甩袖子而去。
话不说完也很明白,练了那么多天,如果我明天还是做不到师父的要求,后果大概很严重。失去佩带银剑的资格?被逐出早课?还是,被逐出宫?
我不在乎这柄剑,可是我是有自尊心的,胖子有,猪也有。要怎么练呢?我一咬牙,回忆着师父教的动作,笨手笨脚的练起来。
动若狡兔,静如处子。心念与气流都要集中在剑尖,凝神官气,心无杂念,心中只有剑。
把树叶想象成你的敌人,千钧一发之际,不是他亡,就是你亡!
恍惚中,什么东西在我脑海里闪过。我笨拙的身体忽然轻盈了许多,转身,跨步,腾空一跃,出剑!
“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一片片的树叶飘落下来,每一片树叶都像叶歌的脸,温柔的,霸道的,激烈的,平静的。
树枝晃啊晃,终于静止下来。零零落落的,地上有一堆树叶。
我站在原地,慢慢蹲下来,我冷笑,我把叶子想象成叶歌,原来练武也需要一个假想敌。可是刚才那一瞬间,我分明像茅塞顿开,那一姿一势,仿佛熟练了许久。
自从练剑开始,我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一些灵感会突然蹦出来,似乎我曾经很习惯,只是暂时失去,现在又回来了。
这个身体,本来不是我的,现在仿佛在发生一些奇妙的变化,至于到底怎么了,我却说不上来。
我拿着剑,正想转过身,忽然眼前一花,一道艳黄色的光闪闪的劈下来,右肩一阵疼痛。
我转身,下意识的挥剑,只听“锵——”的一声,我的剑跌落在地上,接着,便是一个女人的尖叫。睁开眼,我才看见一个身穿鹅黄色衫裙的女子正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来,裙摆,裂开了一道口子。而我的剑正落在她脚边。
我无心挥的剑,威力竟如此之大?仿佛是一瞬间的应激反应。
“楼小楼,你!”黄衣女子双眉含恨。
声音脆生生的,似乎很耳熟,我却想不起来了,可是看她的样子,像是前世与我结了梁子,呵呵,看来这楼小楼真的不怎么招人爱。
我们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这时,远远传来喧哗声,似乎有许多人正往这儿赶。
黄衣女子瞟了瞟身后,生气的脸上忽然出现一丝奇怪的笑容,似乎有意无意的看了看我落在地上的剑,然后撂下一句:“我们走着瞧!”就转身匆匆走了。
莫名其妙的女人。
我拾起剑,试着放进衣服里,剑很小很合适。毕竟拿着银剑太过张扬,我不想再遭遇别人“火辣辣”的目光,这样正好。刚要离开,却看见地上有个什么东西,拿在手上一看,原来是个荷包,一个很精致的荷包。浅紫色的锦缎面,中间,用密密的白线绣着两个字“一水”。
一水。很特别的两个字。轻触缎面,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来的很突然,却瞬间一晃而过。
我怔着发呆,远处的嘈杂声越来越响,终于,就在耳边。
“在那,楼小楼在那!”
“哼,又不知在发什么呆!”
“看她那古怪的样子,八成没好事!”
我抬头莫名其妙的看着苗轩,火鸡,青蛇,鸟雀,牛,羊,三三两两一大堆,而最前面的,居然是孔婷婷。
“楼小楼,你为什么没和大家一起!”孔婷婷扬了扬头问,眼睛盯着我的剑,精光一闪。
“我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我赶紧把剑放进衣服里,仰了仰头说。
“刚才你到哪去了?”声音提高。
“没去哪。”我懒懒的回答。
青蛇一扭身,白了我一眼对孔婷婷说:“尊贵的彩雀大人,您别跟这只猪废话!我们搜她身,看她还敢不敢不承认!”
我猜的没错,孔婷婷果真是彩雀使者。白虎高贵,火狐邪魅,金凤清雅,彩雀骄傲。四使者中,我已经见过了三位。
可是,为什么要搜身?我抬头,孔婷婷已经冷着脸走到我面前,她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蹄子,我不禁握紧了拳头。
“你那蹄子里拽着的是什么?!”她眼神如针尖。
嗯?我下意识地松开蹄子,看见那只荷包,终于反应过来:“我捡的,彩雀大人对地上的东西也有兴趣吗?”
可是一霎那,四周静的有些可怕,所有眼睛都盯着我,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我忽然发现,他们在找的,也许就是我手中这个荷包!
“哈哈,我就说嘛,不知用什么妖术拔出了圣剑,现在又去宫里偷东西!这个楼小楼一定有古怪!基仔,你说!”青蛇又开始嚷嚷。
火鸡却破天荒的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我,露出谁也看不懂的表情。
苗轩看看我又看看大家,张张嘴想说什么,却终于没说。帮我这种人辩解,大概是需要十分的勇气的。
孔婷婷上前一步,狠狠的拎起我的耳朵,我感到一阵痛楚从耳根传来,忍住泪,冷冷的盯着她。
“说,这荷包是不是你偷的!”她声音尖利。
“我说过,地上捡的。”我从牙缝蹦出几个字。荷包?PRADA包包我都不稀罕,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