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寻一样东西,首先要对藏东西的地方十分的熟悉,\大概的了解。
乘即墨瑾不屋子里,我沿着大殿慢慢的走,即墨瑾说了暂时要留着我,而翡翠仙子又在天宫,所以我还算安全。
墨金色的大殿,每走一步,都有种熟悉的感觉冒出来,长廊尽头的山洞,那是洗澡的温泉水池,再往里走,好像应该是狐狸的别院,也有可能,是使者们住的地方,但我绕了个弯,没往前走,直接往右转,转了几个弯,绕的自己也迷迷糊糊,终于看见一间屋子。
屋子的上方写着:闲雅阁。
闲雅阁,闲雅阁,我默默念了一会,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的推门进去。
这是一间书房,巨大的到屋顶的书架上放满了各色的书籍,我在书架前站了一会,忽然被一本粉色书面的书吸引目光。
心跳的越来越快,我颤抖的拔出那本书,“风月无双”几个字映入眼帘,果然是我的剑谱!
打开书的第一页,那行小字如此熟悉:心中有情才是剑……赠黑炭。
我藏在身上的剑谱原来真的在这儿,只是,即墨瑾为什么要留着它,是为了更好的练剑吗?
那么,他应该也看到了我扉页上写的那行字,多可笑,我想送出的东西最终在“死后”到达他的手里。
我轻轻抚摸那本仿佛积着千年灰尘的书面,指尖滑过“黑炭”两个字,黑炭,黑炭,那个总是一身黑衣的少年,我喜欢在背后叫他黑炭,不知他是否听到过,就算他听到了也不会应我。
这本书在这里躺了多久?也许他早就忘了。否则。它不会如此晦暗。“死前”。在我地身上。除了这本剑谱。还有一个荷包。是准备送给相同地人地。那个荷包呢?也许早不知扔去了哪里。就像我地心。被遗忘在这个角落里一般。隐隐地疼。
剑谱留着还可以用来练剑。而荷包呢?对他来说。荷包只是一个不相干地人身上地物件。不止不相干。还是来历不明地奸细。是敌人。
忽然。飘落一张雪白地纸。我伸手夹起来。细看。上面画着一把琴与一柄剑。这两样东西我再熟悉不过。剑。是我地银剑。而琴。却是楚颜地朱砂。
这是什么意思?我翻来覆去地看。却只有这两件东西。好像只是随手画地。却让人感觉很奇特。又像是传递什么信息。
如果是传递信息。那是什么信息?我。和楚颜?我和楚颜怎么了?
墨迹已很淡。似乎历经了许多许多年。我看不出端倪。只好把它放回书页中。
一页一页的翻下去,每一招一式都仿佛铭记在心,一个女子用独有的方式持剑,那个女子,是按照我自己的样子画的,虽然画的很简单,和普通女子也没什么分别,但那握剑的手法,却是独一无二的。
这剑谱上的最后一招是“情根”,是我自创的招式,那时,我心中有情,而现在,我对那个人还有情吗?
说不出的感觉,除了恨,似乎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混杂在所有的情感当中,分不开,却无法忽略。
是不是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
我混混噩噩的坐在软榻上,很奇怪,一坐上去,就仿佛放松了许多,似乎曾经有过这样的岁月,日日夜夜只和一个人相守,在这间漫着书香的屋子里,时光变得狭窄,只有两个人,安静的相对。
眼皮像有千斤重,慢慢的阖上,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说话。
“天宫的情形如何?”一个慵懒散漫的声音问。
是狐狸的声音。
“她虽然被软禁,但慕容君暂时也无动静。”一个冰冷的回答。
这个声音,就算再过多少年,我也不会忘记,是属于即墨瑾的。那么,她说的被软禁的人,是翡翠仙子?
“那老家伙究竟想干什么?”狐狸说。
我可以想象到他脸上那种玩味的表情,想睁开眼,却还是忍住。
“牵制我,甚至整个天地。”即墨瑾的声音无波无澜。
我却吓了一跳,那个慕容君是个什么人?要牵制即墨瑾,还有整个天下?包括圣界和冥界?
听到一声略带嘲讽的笑,狐狸说:“他的如意算盘打的不错。”
“他有这个能力。”依然是没有波动的声音,仿佛在阐述一件事实。
“你的身体如何?”
我的心一跳,即墨瑾的身体?即墨瑾的身体怎么了?
我竖起耳朵听,却听到一个奇怪的回答。
“100。”
听不懂什么意思,室内却忽然没了声音,过了很久,才听见一声极轻的叹息,狐狸道:“之后呢?”
“之后,你带她离开,无论去哪,不要再回来。”声音仍是淡淡的,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对她说清楚?”
“知道太多,对她没有好处。”在轻微的一颤,但只是很快的一掠而过,似乎根本没有出现过。
“他何时会来?”
“入夜。”
一切归于寂静。
……
这番对话,意思不太清晰,最后一个他,说的是不是前面的他,我也无从知晓,只是知道了一个模糊的大概,一个叫慕容君的软禁了翡翠仙子,用来牵制即墨瑾,100是什么意思,我还不知道,只觉得心口微微的酸胀,即墨瑾叫狐狸带走的人,一定是翡翠仙子,似乎如果是发生什么意外,叫狐狸带她走,永远不要回来。
而且还不想让她知道,心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难受,他爱的那个人始终是翡翠仙子,让她离开,不愿她牵制其中,何尝不是一种深情?
只是,这种深情只对一个人,在他坐在树下遥望天空的时候,在他手聚光团向我袭来的时候,甚至在刚才的只字片语中,已经表露无疑。
从一开始,那个冷漠的只懂修炼和学剑的少年,心里只有一个人,就算我如何讨好他,如何掏出一颗真心给他,如何委曲求全的留在他身边,都只是枉然。
我逗他笑,向他慢慢靠近,希望能多了解他,却一次次的受伤,那些过往,如潮水般涌入心口,胸口又开始痛起来。
我轻微的一动,听到一个声音说:“粉红猪,你要装睡到几时?”
我睁开眼,就看到狐狸琥珀色的瞳仁,似笑非笑的望着我。即墨瑾已不在。
我站起来,不知是不是这张软榻太过舒适,总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竟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手里竟还拿着那本风月无双的剑谱。
“你怎么在这?”我故意问,下意识的望了望门口。
“不用看,已经走了。”狐狸玩味的眼神在我身上绕了一圈。
我收回目光,微微一笑:“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