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甫雍的认知里，只在镜头所及之处演戏的艺人或许能够在事业上获得成功，但绝不可能拥有真正的美；而相反，如果一个人时时刻刻都在演绎着“完美”一词，那么在世人眼中，他就会是“美”的化身。</p>
而他所塑造的“美”，也会成为一种无法磨灭的“存在”。</p>
皇甫婴和苏清河刚出接机口，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皇甫雍。</p>
他只是单手插袋地站在那里，却自带一股悠然风度，让别人能在这一大群人里，第一眼就能看见站立的那个他。</p>
皇甫婴对着皇甫雍挥了挥手。</p>
后者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了人群之外。</p>
皇甫婴领着苏清河走到了皇甫雍的对面，“这就是你的新艺人。”他一句废话没说地将苏清河推到了跟前，“我还要转机去香港，你先带他去你家住着吧，然后就按一般的签约流程走。”</p>
皇甫雍皱起了眉，“我家？”</p>
“嗯，”皇甫婴又转头对苏清河道，“记得我说过的话？”</p>
“记得，”苏清河平静地点了点头，“皇甫雍先生是我的经纪人，我会听他的指示。”</p>
“——我还不是你的经纪人。”皇甫雍出言打断，“那份合约我还没有签字。”</p>
“你会签字的。”皇甫婴微笑了一下，一股子狡黠跃然脸上，“好了，你们走吧，我要过安检了。”他指了指上面，抓起箱子的拉杆就要离开。</p>
皇甫雍真是被他这雷厉风行的小叔给打败了，“路上小心。”</p>
“路上小心。”苏清河也朝着皇甫婴点点头。</p>
“bye。”他潇洒地挥了挥手，转身朝着电梯口走去。</p>
目送皇甫婴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皇甫雍转头看了一眼苏清河，却发现他也正偏头看着自己。</p>
“皇甫雍先生，”留着一头蓬蓬头的青年面无表情地叫了他一声，“请多指教。”</p>
皇甫雍的视线在他身上扫视了两个来回，给了他一个40分的基础分。</p>
“——不会笑吗？”他冷冷地开口，“笑着再说一遍。”</p>
苏清河眨了下眼，跟着就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皇甫雍先生…”</p>
皇甫雍挥了挥手，“不用说了，你就保持这个样子跟我来。”说着抬脚就走。</p>
苏清河什么也没问地拖着箱子跟了上去。</p>
端着笑容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p>
寻常人能够维持一个“相对自然的微笑”的时间大约在一分钟左右，超过了这个时长，肌肉就会因僵硬而变得不受控制，使微笑产生畸变，甚至变为“狰狞”。</p>
而他们从接机口到停车场一路走来，已经两分过半。</p>
苏清河脸上的微笑已经崩得不成样子，像极了看见鲜嫩萝莉的变态大叔。</p>
但他还是尽可能地调整着自己面部的表情，尽可能地想往微笑的方向靠拢。</p>
若是常人，此刻必然是满腹疑虑——就算不觉得这名经纪人行事怪异，也会在心里留下一个“不好相处”的印象。</p>
但苏清河却全然没有这样的想法。</p>
他自知于演艺一途、自己全然不懂，是以并不会试图以自己浅薄的见识去揣摩“专业人士”做事的道理——简而言之就是：自己不懂的东西，就不去妄加猜测。</p>
直到苏清河放好箱子、钻进后座坐好、这才听到了皇甫雍的那句赦免。</p>
“好了，不用笑了。”</p>
他随口说着，倾身点着了发动机，纯黑的奥迪微微颤动了起来，“——你的训练从后天开始，第一个项目是每天早上做半个小时的微笑训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