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踱步一边搓着手指不断自语，说话的频率也越来越快。</p>
苏清河见他暂时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便主动起身去厨房里将那只不停鸣叫的水壶给提了下来。</p>
“皇甫雍先生，”他站在厨房里，反客为主地问屋外兀自来回的经纪人，“你要喝茶还是喝咖啡？”</p>
对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一副不要吵我的模样。</p>
“皇甫雍先生。”奈何苏清河并不认识他那胡乱挥舞的手势，只是提高了声音又问了一遍，“茶还是咖啡？”</p>
“咖啡！”对方相当不耐烦地答道。</p>
苏清河拎着热水壶四下观察了一番，用与第二个问题相同的音量问道：“咖啡粉在哪里？”</p>
有了之前的表现做铺垫，皇甫雍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要是不告诉他咖啡豆在哪里，他就能一遍遍地直问到自己说为止。</p>
于是他也只能放弃了“继续思考”这个诱人的打算，略显狂躁地从客厅冲进了厨房，打开头顶的第二个柜子，拿出了一罐子已经磨好的咖啡粉和一包崭新的滤纸。</p>
苏清河自然地将两样东西都接了过去。</p>
皇甫雍想了想，并没有阻止他的动作。</p>
青年随手撕开滤纸包装、拿了一张滤纸撑开放进皇甫雍早就准备好的滤杯里，再将滤杯架在滤壶之上。</p>
接着，他从罐子里倒出了约摸二十克的咖啡粉，均匀铺洒在滤纸之上，粉末在滤杯里堆积起厚厚一层。</p>
然后他提起了那壶烧开的热水，往滤杯里注入了一道细长的水柱。</p>
水柱沿着顺时针方向在滤杯里移动着，渐渐地浸湿了所有的粉末，然后水面高抬，棕色的液体掩去了粉末的痕迹，散发出诱人的醇香。</p>
一股棕色的水柱从滤纸之下透了出来，落进空荡荡的滤壶里，渐渐地填满了大半壶的空间。</p>
苏清河拿起滤壶看了一眼，觉得分量差不太多，便停了倒水的举动，等杯中水落完后，将滤杯从滤壶上拆了下来，取出滤纸扔进一旁的垃圾箱，滤杯则是放进了蓄有半池子水的洗手池里。</p>
皇甫雍站在一旁一声不吭地等他做完了全套流程，只等苏清河将咖啡倒进杯子里，便可以享用这一杯香醇美味的饮料。</p>
——本来…应该是这样没错。</p>
但他遇到的…偏偏是苏清河。</p>
既然他的意识里没有“喧宾夺主”的观念，那么也就不大可能会有“谦逊礼让”这样的想法了。</p>
所以他在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之后，淡定地把咖啡壶和杯子都推到了皇甫雍的面前——那意思再明白不过。</p>
皇甫雍眉毛一挑，并不多话地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p>
然而苏清河还像是嫌不够似的，端着咖啡并不下口，只是面无表情地又问了一句，“方糖在哪里？”</p>
皇甫雍终于忍不住了。</p>
他活了二十多快三十年，就没见过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奇葩。</p>
——还好这还是对着他。</p>
要是站在他对面的是那些以难缠出名的导演或演员，这个要背景没背景、要资历没资历、要天分没天分的傻子，绝对只能吃不了兜着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