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被窝听小妇人讲的天花乱坠,在没有更多娱乐活动的时代,这无疑是一件能让孩子心性的捂被窝激动的事情。听她刚讲完祈雨的故事,又意犹未尽的追问道:“听说丢了的东西,求了灵感真君就能自己跑回院子里,是真的吗?”
小妇人掩嘴笑道:“村里人闲来无事就爱说个家长里短,讲个是是非非,尤其是对这些玄玄乎乎神神叨叨的事更是津津乐道。所以就越传越神奇了,你想啊,自家养熟的牲畜家禽哪个不知道识途认家,出去溜达了一圈还不就自己回来了,有什么稀奇古怪的。”
借灶做饭本就是个借口,如今该了解的情况基本已经掌握清楚。捂被窝和封玄初得知有小园的夫子在此授课,心思也早就不在吃饭上了。迫切的想要去证实自己的想法。
于是看得小妇人云里雾里,热火朝天忙活了一顿饭,却是吃得很马虎。就连做为憨厚朴实的村里人,她都看出了这些人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顿饭上。
善良的小妇人觉得收了人家那么多柴火钱,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亲自带路送四人前往学塾。
蛙鸣声声,荷叶青青。
荷塘之畔,书声琅琅。
五人透过竹窗看见一位老者,手持书卷带领满室学子朗朗诵读。
但是封玄初和捂被窝都不识得此人。
并且这人身上没有小园博学大儒的气质风彩。
见小妇人也是满脸讶异,封玄初也是疑惑问道:“这老丈便是你说的那位,来自小园的夫子吗?”
小妇人摇头否认道:“不是的,每天都是夫子授课,缘何今日却是村长在此?稍后下学时一问便知。”
“那位夫子生得什么模样?”捂被窝急忙拉着小妇人的手臂摇晃着急切询问道。
小妇人回忆了一下道:“老儒士头戴深灰色粗布儒生巾,身穿深灰色粗布儒生袍,白色布袜穿麻鞋。须发皆白面目慈祥,无事可做时就双手拢袖坐在门前石头上晒太阳打盹儿,是位学问很大的老先生。”
“疼疼疼!”小妇人被捂被窝突然加大力度的手握疼了手臂,疼得嗷嗷叫。
“对不起,对不起!”捂被窝赶紧松了手,歉意赔礼道:“我是好久没见到师父他老人家,太过激动了。”
“是老园主,是老园主的样子没错。”封玄初也激动得出言确定道。
“不要急,等孩子们下学后我们问问村长便知。”章佑灵见大家有些着急,怕大家心急打扰村长授课,让几人在学塾稍远处静静等候。
那小妇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虽说她是个村里人,但是从这几人的仪表、言谈、举止、服饰、气度等方面也能看出绝非凡俗。然而就是这些看着仙气飘飘的俊男美女老夫子,就那样静静的等待一群村里娃读书下学。仿佛孩子们口中最基础的三百千,比他们的宝贵时间来得还要重要。不禁让小妇人不知不觉湿润了眼眶。
下学后,虽是乡野稚童,也没有鱼贯而出的狂奔景象,这更让捂被窝和封玄初确定了必然是识丁散人无疑。因为老夫子最爱在这些细枝末节上锱铢必较。识丁散人门下弟子都极其守礼重规矩。
待老村长最后带着一名浅蓝衣裙女童走出时,小妇人为章佑灵等人引见道:“村长,这四人自称来自小园,想要拜见学塾夫子。”
村长闻言笑道:“夫子一早就去寻我,将教书之事托付于我,说是自己受人之托在此教书的因缘已完,继续云游四方了。临走前还留有几句话,说若有人来寻他时,便拿出与诸位看看。”
村长言罢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纸笺。递交给早已按耐不住,激动得双手颤抖的捂被窝。
迫不及待的展开纸笺,上面的确是识丁散人的笔迹:
红尘似飘萍,
重诺慰平生。
事了拂衣去,
不图功与名。
闲云野鹤隐,
世间任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