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片阴翳的大网绞在我和我部族的脖颈上。
八姐向三姐说道:“割裂是一定的,现在你要做出选择。”三姐犹犹豫豫:“不然拉上二姐?”八姐尊重她的意见点了点头。二姐依旧擦拭着她那把短刀,父亲死了,临终交待了什么我并不知道,但二姐清清楚楚。四姐呆在五姐房内,烛光下五姐轻轻沾水清洗母亲慈祥的面庞。
半年前我听到那中原小女孩向我说:“你知道床子弩吗?”她伸出小臂,一个不够,并起两根臂膀:“就这么粗。”我摇摇头没有说话。“那箭支就这么粗。”她又开始恐吓我:“我看见过父亲处决犯人,一下就钉在了墙上,白的红的脑浆流下来……”我一阵恶寒,索性腹中空空没什么东西可吐。
滑轮紧紧拉着几股绳子绞起来的牛筋索,“嘣”的一声巨响,几百米开外拴在树上的牛应声倒地,我见识到了墨家机关的强大威力,再也不敢自恃武力小瞧中原人。
每次我接受完苦力活的折磨还要应付那小女孩的骚扰,夕阳西下的我蜷缩在城墙角,其他奴隶嘻嘻哈哈的取笑我:“那个人好像一只狗啊。”我睡去不搭理他们,至于看守,早就带着醉意两眼惺忪。
我挖了整整两年才干穿城墙下的夯土,窄小犹如一只哈巴狗儿的巢穴,但正因如此不起眼,我才有惊无险的跑了出来。尽管我知道人的身子怎能从狗洞子里爬出,但是现在,我获得了自由。
我回首望着手舞足蹈的族人,酒精迷醉了他们的双眼。繁华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