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站在空中,脸色惊骇如山间流云,不断起伏难安。
方才那一刀,他确信若不是自己使了遁术,对手绝对可以将自己劈成两半。那个偷袭的男子,此时正向下落去,神情冷漠得看着自己。
匪就是匪,果然都不是好东西,连头领都喜欢下黑手。胡安现在对这个叫吴亘的贼人可谓又恨又怒,怪不得黑塔诚会死在他的手下,此人不仅阴毒,手中本事亦是不俗。
忽然,正在下落的年轻人身形一晃,已是失了踪迹。好快的身法,胡安不由暗自吃惊,可很快,他便由惊诧转为惊怒。
吴亘再现时,已是到了胡安的飞剑旁。由于怕灵性受污,此时的飞剑,已被胡安重新化为一把,正向着空中飞来。
方才由于吴亘的偷袭,让胡安的心神大震,无形中减少了对飞剑的操控,飞剑就这么在空中滞了一滞。
可就这么一刹那的功夫,就被吴亘给盯上了。断刀连斩在飞剑之上,砸得飞剑重新落回地面,剑刃上出现了一连串的豁口。
经历过雷劫之后,断刀上的锈迹大部分已经消失,不动时就如普通的柴刀。一旦发动,冷厉的锋锐就毕现无遗,看一眼都觉着有些疼痛。
这可是连湖底的蚀日甲都被砍得不敢反抗的主,遑论胡安这把飞剑。
飞剑直直刺入土中,只露出半截在外,仍在蠢蠢欲动,欲从土中飞出。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吴亘的大脚踩在剑柄之上,
又将其生生踩入土中,只余红色剑穗在外。
“还我飞剑。”胡安大急,向着吴亘扑来。吴亘取出震天弓,白色的箭矢指向对方,随着胡安缓缓移动。
这种感觉,就好像被潜于林中的猛兽给暗中盯上,胡安确信,只要自己敢下去,就有殒命的风险。保剑还是保命,胡安选择了后者,重新飞回到空中,冲着吴亘喝道:“有事好商量,勿伤我宝剑。”
吴亘抬起头,“怎么个商量法,你先划个道出来。”
胡安指了指那几个冰人,“你放剑,我放人,否则的话,我就把你的手下全部变成冰坨。”
吴亘从土里抽出那把长剑,长剑嗡嗡作响,似是颇为委屈。这把剑卖相其实真不错,可此时剑刃上坑坑洼洼,犹如被小孩子啃过的烧饼。
“行,我答应你,把我的人放了,而且还要加上一条,就此退去,不得再追击我等。”吴亘举起手中的剑,冲着胡安大喊道。
“凭什么我要答应你,这么做我又有什么好处。”
“就凭我来日杀入黑塔家,可以留你一条性命。”
听了吴亘的话,胡安初始觉得狂妄,可看了看山头上那些从始至终一动不动,保持张弓待射姿势的军卒,忽然变得有些沉默。这样的人马,若是再过几年,黑塔家真能顶得住吗,心头忽然升起一股寒意。
罢了,自己不过是个供奉,就是替人家看家护院的狗,犯不着这么拼命,给自己留条
后路又如何。
“好,我答应你,放剑。”胡安举起手中的铜钵。
吴亘咧嘴一笑,松开手中的飞剑。飞剑如受惊的孩子一般,忙不迭掉头向胡安疾驰而去。
一道红光从铜钵中射出,照在凌云八骑身上。卓克等人身上的坚冰不断消融,很快便恢复了行动。旁边自有人上前救助,将几人扶着坐到地上。
看到几人无恙,吴亘松了口气,冲着空中拱拱手,“多谢一路相送,好走。”
胡安跺跺脚,面色羞怒,一扭头,向着远处御风而去。
“大人,这家伙还会不会回来。”索吉凑了过来,现在的他早已不把自己当作外人,一举一动俨然就是无畏军作派。
“应该不会了,若是他真想留下我们,方才就不会这么轻易离去。他还没有使出自己全部的本事,要死磕的话,我们还真不好办。”吴亘看着胡安的背影,冷笑一声,掉头向着凌云八骑走去。
看着哆哆嗦嗦的几人,吴亘大笑道:“不错,今天打得不错,今晚每人赏一壶酒。”
卓克等人也是颇为兴奋,对方可是五境啊。八人虽然没有拿下对手,但却与胡安打得有声有色,并没有落多少下风。这也证明,低阶之人若是手段得当,还是可以与高阶修士相抗衡的,而不是一边倒的碾压。
“可惜就是杨候正给的毒太少了,要不然当场就能拿下对方。”张武阳手心摊开,掌中赫然有几根发丝粗细的银
针,“这里面都喂了毒,不过由于毒太少,所以用的量不多。”
吴亘小心捻起一根银针,怪不得方才这几人又照镜子又撒网的,原来也是为了掩饰这些银针。
想想这八人对胡安的手段,吴亘头皮一阵发麻,就是自己猛然遇上八人,说不得也得中了招,太狠毒了,太喜欢了。
“算了,等杨正回来,我再让他多炼制一些就是。”吴亘笑笑,小心把针还给了张武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