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第一次听说,是地名吗?还是人名?”
“不知道。那个老婆婆说回到王宫之后询问就明白了。而且还说盯上我的那个侍女也是那里的其中之一”
关于这个情报国王无法无视。于是便探出身子。
“那么说来,那名侍女失败之后也还会再派人来吗?”
“应该没错。而且,按照她的说法来看还是一些相当诡异的家伙”
之前看到这名侍女的时候还没有这样认为,但现在,可以知道老婆婆说的确实是正确的。按照这样来看,被那些家伙盯上的人都确确实实地殒命了。https://m.
‘你的话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打倒了’。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王女是一个极其稀有的例外。
国王也在思考著什么。
“询问王宫的人,吗。我来到这个王宫也只有数年而已。恐怕是让你问那些已经在王宫里待了很久的人吧。虽然活字典倒是有两个人,不过这应该算是男性的领域吧”
于是,国王将宰相安布鲁传唤了进来。
作为前国王心腹的安布鲁,跟卡特琳娜一样是王宫活字典般的存在。
虽然时间已是接近黎明,但忠诚的安布鲁丝毫不顾惊讶的样子,在换好衣服之后,便来到了国王和王女的面前。
在之前安布鲁已经听传令的人说过一些了。不管听到什么都能处事不惊正是他的工作,他保持冷静并在王女指的那张椅子上坐下,但这份冷静也只保持到了国王说出那个格外的名称之时。
身体纤瘦但依旧保持著泰然的风采,但这为身经百战的宰相脸上的血气却一口气消失了。而且还
“对那个名字我并没有任何线索”
如此说道。
国王和王女互相交换了眼神。
王女说道。
“对安布鲁来说还真是不高明的谎言啊。还是说在我面前无法说出口?”
“不,我并没有说谎。这是事实,我真的没有任何线索……”
于是国王插话道。
“安布鲁,你要是知道的话就说出来吧。这关乎王女的性命”
“我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杀了呢”
“但是,并不只是一两个人吧?要是人海战术的话即便是你也……”
‘很不利’,正当国王想要这么说的时候,安布鲁发出了小小的悲鸣。变得苍白的脸庞几乎是一副扭曲的表情。
国王和王女二人都非常吃惊。
这名侍从长至今为止可以说是从未将感情那么明显的表达出来。到现在都是名震大陆的外交官。毕竟在外交席上被读出感情的话就意味已经输了。
安布鲁正是一副异常紧张的表情。
“跟公主殿下的性命攸关……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叫德卡斯的东西盯上了王女的性命”
“但是……究竟是为何,会知道他们盯上的是公主殿下的性命呢”
“我去流克街那里听到的”
听到王女的回答后,安布鲁意外的松了口气,并笑著拍打了下膝盖。
“公主殿下,您还是别吓我了。竟然会相信那个地方的人说的话,这太不像平常的您了。那里的人都是开玩笑的喔”
“我所说的是平常见不到的真正的流克街”
安布鲁的表情再一次冻结起来。
他一副坐不稳的样子,上下打量著站在旁边的王女,像是要在她身上开个洞一般的凝视著她。
“你……进入了那个地方吗!?”
“你知道那个地方?”
王女非常的吃惊。
按照老婆婆的话来说,那个地方很少出现在人前。而国王也同样很吃惊。
“宰相你居然知道存在那种地方吗。那个叫德卡斯的也是,为什么至今为止都不说出来”
安布鲁看著王女的脸庞并嘴唇发抖,但很快又将视线转向了国王。
他深呼了一口气说道。
“陛下,十分抱歉。但是那个,据我所知这件事情在人们的传闻之中也是非常稀少的。流克街恐怕也只是一时兴起才做这样的事情。我也听说过好几名市民曾经见过那个原本看不到的通道”
这根本算不上是对质问的回答。但是,安布鲁比较在意的是王女是如何进入那个地方的。简直就像是想要王女告诉他一样。
“恐怕公主殿下能够进去也是因为他们一时兴起吧。虽然很可惜,但已经无法再一次进入那个地方了”
“不过她跟我说了随时欢迎我去呢”
王女的这句嘟哝就像是最后一击一样,将宰相完全的打倒了。安布鲁不禁跌落在了地板上。
“安布鲁!?”
国王非常的吃惊。虽然样貌看起来很贫寒,但是他的沉稳即便在王国也是屈指可数的。
看到安布鲁如此失态的一面,王女也慌慌张张的把他扶起来。
喝了一口酒之后,虽然还在颤抖但安布鲁依然站了起来,并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十,十分抱歉。竟然在御前如此的失礼……请陛下恕罪”
“不,是我们不好。我没有想到你会那么吃惊”
再次坐下的安布鲁仔细地观察著王女,并一副感叹的语气说道。
“看来公主殿下你,确实不是一位简单的人物呢”
“在某种意义上,我也觉得她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国王补充道。
“陛下,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场合。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从来没有过能够自由进出真正流克街的例子”
“有偶尔能进入的例子吗?”
安布鲁点了点头,并接著说道。
“在历代的国王中有名的明君和一些名高望重的人之中也只有仅仅数人,就连德科瓦陛下也只进入过那个地方一次”
在非常吃惊的国王旁边,王女冷静地说道。
“这跟那个老婆婆的话不太一样啊”
“怎么回事?”
“她说过不与世间扯上关系是她们的原则,但招待国王这样的人物进去所问的问题不基本都是政治形势吗”
“正是如此。关于德科瓦陛下为何要去流克街这件事我并不知道。说不定只是一时兴起。在那时候似乎只是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但德科瓦陛下在回来之后深感折服,说是居然还有真正的流克街存在。而且还那么的近,就在自己的足下,住著能够足以撼动大陆的贤者。但是,德科瓦陛下也只有这一次能够进入那个地方,自那以后那里就再也没有对他敞开门扉了。当然,德科瓦陛下也曾积极地进行调查,并想要制作出正确的地图,并弄清楚那个地方,但不管如何的调查,最终得出的结论都是……自己所踏足的地方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通道’……”
国王摸著下颚说道。
“听你那么说我倒是想去一探究竟呢”
“那下次跟我一起去吗?”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带著我一起的话那扇门不会不打开吗?”
“也是啊。而且只有也有为作客的礼仪。那么,下次我再去的时候就问一下能不能够带你一起进去吧”
在对话中的国王和王女旁边,安布鲁的表情变得严峻起来。
“既然在那个流克街的人已经告诉公主殿下关于那一族已经盯上你的事情的话,那么我们就一刻也不能再犹豫了。得尽快找个地方藏起来才行”
“刚才已经说明了”
“没错”
国王和王女两人异口同声。
“况且,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但你觉得他们能够那么轻易的就杀死我吗?”
安布鲁深吸了一口气,并摇了摇头。
“公主殿下的力量我非常的清楚,但以那一族为对手的话,可以说完全没有任何优势。毕竟对方是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因为他们是死神”
“就算你说他们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那可是有好好地活著啊’,刚想说出这句话的国王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听我说,虽然那一族已经接受了这个委托,但幸好,他们还没有实际行动来暗杀王女”
听到安布鲁如此平静的说出这样的话,王女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确实,如果将他们已经潜入王宫并成为王女的侍女这件事说出来的话,无疑会引起巨大的骚动。虽然并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但也不能现在就这样说出来。
并不知道王女做出如此令人吃惊事情的安布鲁深深地吐了口气。
“这样最好不过了”
“正因如此,才要将那名提出委托的人揪出,并让他撤销委托才行。明白吗?”
“明白,可是……”
安布鲁终于找回了自我,并冷静的询问道。
“您已经知道谁是委托人了吗?”
“没错,所以才想要寻找证据”
“那么,我就将我所知的全部说出来吧。那个名字只要是在这个大陆上的支配阶级的人,不管是谁都知道,虽然知道谁也不会说出口。因为那个名字太过于诅咒,不,太过于骯脏了。那个名字正是,暗杀的意思”
安布鲁一副可怕的表情,一口气把话说完。
“关于他们的真实情况和如何委托他们这一点,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这个名字,但却并不确定他们的存在。说实话,我还曾经以为那只不过只是传闻而已。直到迎来那个恶魔的五年间”
国王变得一副不愉快地表情。
“是前国王的王子王女一个接一个殒命的那件事吗”
“正是,我一开始……也是认为雷恩王子是因为事故殒命的。但是,雷恩王子的死比德科瓦陛下的拭去还要更令王国混乱。而且,那些拥护雷恩王子的人们一下子就失去了力量,取而代之的是那些拥护赛里斯王子的人都突然得到了巨大发言权”
对于那些在王宫任职的贵族来说,这可谓是改变命运的一瞬间。他们所支持的‘玉石’能不能够得到权利对他们说来说就是全部。然后能不能晋升或者得到荣誉并将对手踩在脚下,也都跟这个息息相关。
当然,一般情况下自然是会支持第一王子。但是,那个位置早已经被大贵族所占领了。无可奈何的他们只能去支持没有任何利益可言的第二王子,而那些正在等待这样恩惠降临的家伙必然会因为这个突然的事态而感到愉快。
安布鲁冷淡的说道。
“所谓人类这种生物,有时候就是如此的丑陋,虽然从长年的经验看来这实在很令人讨厌,而且那时候的骚动也让人难以忍受”
第一王子已经死了。那么就应该去支持第二王子,但已经太迟了。在第二王子身边有著身份低微但长年侍奉他的人。在父亲和兄长死了之后,他自然会依靠他们,所以根本不可能会接受那些现在才巴结他的人。
只要在‘下任国王’的身边的话,就能够获得荣华富贵。
这对于那些支持雷恩王子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们恨不得咬牙切齿。
然而第二王子原本就体弱多病。所以,在第一王子死后才经过半年,第二王子也死亡了,这件事情不得不让人感到怀疑。
在兄弟二人死了之后,这回轮到两位王女在宫廷进行权力争斗了。
然后,那两位王女也依然没能坐上王位,并相继殒命了。
“两位王子相继死亡之后,事态已经是很危险了,所以在露菲亚王女和赛娜王女争权的时候,我们就非常细心的注意不再让这样的事态发生。那些吃下口的东西自不用说,就连身上穿的还有住所,到那些教授诗歌乐曲的妇人和侍女,女仆长她们都合力进行好几次慎重的筛选。但尽管如此,还是那样的结果……”
两名王女都因为得了原因不明的疾病而病倒了。那时候不仅请来了王国中的名医,就连流克街的祈祷师也叫来了几个,虽然拼尽了全力去救治,但还是没有能够挽留那两名王女。
说到这,安布鲁一副沉痛的表情。
“除了赛里斯王子以外,其他的三位都是非常健康的,但仅仅在三年间,那四位王位继承人就都全部死亡了。无论怎么想都太过于奇怪,根本无法让人接受。一时间整个王宫的人都变得疑神疑鬼。不仅互相怀疑,甚至还无法停止争吵。对方既然骂过来那么就用相同的语言反驳回去”
国王吃惊的说道。
“还真亏他们居然没有来杀我”
王女也冷静的阐述自己的观点。
“如果连你也死了的话不就糟糕了吗。就算再笨的人也会察觉到其中的猫腻的”
安布鲁也点了点头。
“正如公主殿下所说的。我在那时候也开始相信有这样一族的存在了。也有传闻说德卡斯一族是一个由死人组成的集团。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做到穿越墙壁,然后放出毒的吐息,最后就像烟一样的消失。当然,也不知道是否夸大了他们的本领,但假如那两位王女都是他们暗杀的话,那么不得不说这样的技巧确实已经超越了人类的认知。如果允许下边的人谈论的话,就凭他们一族没有失手过一次这件事,早就在大陆家喻户晓了”
王女一副吃惊的表情看著国王。
“那么有名的人你居然不知道,还真是个可怜的国王”
“并不是我自夸,但斯夏确实是乡下。所以根本无缘这种华贵的话题”
国王极力的强调一些微妙的事情。
只有安布鲁一个人是一副紧迫的表情。
“陛下,我所知道的事情就只有这些了。还请您能够尽快的下决断”
不愧是安布鲁,丝毫不会说一些多余的事情。
王女的性命已等同于风中残烛。所以必须得尽早的做出行动。
但是,国王却深思了起来。
“也就是说,德卡斯一族是一个没有人知道来历和所在的谜一样的存在吗?”
“是的,虽然肯定有著联络他们的手段,但我经过深入的调查还是依然没有能够发现”
国王沉默著看著王女。
并用眼神对她表示‘果然还是试著调查那名侍女如何’这样,而王女依旧无言地摇了摇头。
并以‘那件事随时都可以做’这样来回答国王。
“总之先从委托人下手吧。不过也真是麻烦呢。如果安布鲁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么就无法公开这些事情了”
“说得没错”
国王一副疲惫不堪的表情。
“这种毒辣的所作所为就连处罚都显得困扰。既然要犯罪的话还真希望他们能够做得乾脆一点”
“乾脆一点的犯罪?有那种东西吗?”
“嘛,说乾脆的话有些过了,也就是希望他能够做得更彻底。如果他能够秘密的组织反叛军并来到我面前的话,作为敌人我会很敬佩他,但他居然会委托那些奇怪的家伙来暗杀一个只有他女儿年龄般大小的姑娘,这实在是太可耻了”
虽然国王说了这些毫无道理的话。
但王女知道,这确实是出自国王的真心。像这种阴险的事情的确不符合王女的性格。
安布鲁取回冷静之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陛下,如果可以的话,请告诉我那个委托人的名字”
国王并没有立刻作出回答。当然,安布鲁也是王国世袭的家臣,是国王打从心底信赖的人,但终究是一码归一码。
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了马拉拉与泰坦秘密联络这件事,那就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了。于是国王低声说道。
“安布鲁,这件事情比暗杀王女还要更危险”
“恐怕现在不管听到什么我都不会惊讶了,还请您不要顾虑”
“主犯是马拉拉卿。协力者是在北部的斯梅斯男爵。而且他们两人都曾与泰坦密接过”
表情消失的安布鲁的脸上,只有双眼在散发著异样的光芒。
“如此说来,艾拉公主也不能说是毫无关系了吧”
“恐怕是这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些亲近斯梅斯男爵的人也一样不能说是没有关系。同样的理由,那些亲近马拉拉卿的人,还有受他恩惠的人都得彻底的进行调查才行”
“可以拜托你吗。我实在不是很清楚到底有些哪些人跟他亲近”
“请交给我吧,但是,最重要的马拉拉卿该如何处置呢……?”
罪状已经很明了了。必须抓到他并处以极刑才是。但是,作为王宫的官员他并不是能够随意逮捕的人物。
说到来历,他是世袭中的世袭,说到血统,他亦如同现国王的父亲。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无法随意处刑。也不能将罪状发表出来。如果将这样的大人物企图与邻国密谋进行谋反的事情发表出来的话,艾斯卡特亚无疑会陷入到大混乱之中。
王女仔细的注视著国王。虽然她也认为这是件棘手的事情,但同时让她更感兴趣的是这个男人到底会如何处理这样的难事。
“一个……”
国王碎碎念道。
“一个,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还请您告知。对方是马拉拉卿的话,就必须得陛下亲自裁决才行”
可是,如果这样做的话恐怕会一口气激化那些对国王的负面感情。
“并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手段。不过这也是我拼命想出来的办法”
前言说完之后,国王谨慎的向两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自那之后又过了数日,奥迪在宅邸里关禁闭已经第十天了,这天王女带著米夏和洛可来到了位于第一城郭的米沃特公馆。
“为什么我也得跟著去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