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前辈!”墨故渊闻言,心中一愣,紧接着便是想起当日在葫芦岛发生的一切,倘若按照汲清所说,自己当初被那女子追杀,而她正是为了段念尘而来。受段念尘那日指点,墨故渊从心海之上悟得那一招剑式,从而使自己的剑意精进不少。如今照眼前这位中年人所说,莫不是以前也受过段前辈的教诲,墨故渊下意识想到。
“不错,看来你果真也见过他。”中年人缅怀笑道。
“我游历沧海之际,有幸曾在葫芦岛遇见过段前辈。”墨故渊缓缓道。
闻言,中年人微微点了点头,片刻又缓缓抬首望向厅前那幅挂象,目光怔怔,迷离朦胧。那挂象之人正是自己还未祭剑之时,某人为自己临摹而画,当时青衣翩翩,正是年华。
墨故渊与白离望着不知为何就失神的中年人,一时僵硬在原地,既然眼下有所渊源,想必倒是可以询问其是否有离开这里的办法。
正当墨故渊打算询问一二,底下的小金,突然不知从哪拖着一座类似宝塔形状的东西来回捯饬,就听见哐当一声,瞬间将几人惊醒。
墨故渊低头看去,下意识脱口而出道“乾坤塔!”
一道金光自塔中绽放,紧接着宝塔无端升空而起,只见那中年人手掌向上,便将宝塔握在手中,目光望向墨故渊略带惊讶,道“你认得此物?”
墨故渊听闻心中惊喜万分,再也扼制不住激动之情,深深道“晚辈这次赶赴发鸠,就是为了寻这乾坤塔而来,实不相瞒,我有一朋友因误入月魄岛,被岛上一女子歌声所吸引,其一魂一魄陷入沉睡,需乾坤塔才能唤醒。”
在墨故渊说完,那中年人下一秒已是脸色突变,双唇颤抖,紧张道“你去过月魄岛?那你可曾见过一位名为红杉的女子?”
墨故渊缓缓道“岛上确实有一女子,喜爱唱歌,不过我并不知她的姓名,只是从她当初断断续续之言,她好像是被人囚禁在月魄岛,也正是需要这乾坤塔才能解开禁锢。”
中年人目漏哀伤,望着手中乾坤塔低头喃喃,道“是她无疑了......”
虽有疑虑,可眼下墨故渊哪管其他,既然乾坤塔就在眼前,自己此行的目标所在,不论如何也要将其带回去。当下正欲开口之际,忽见眼前一道白光亮起,两人只觉周边一阵冰凉,而那中年人竟是连出手抵挡都不愿半分,眼睁睁看着手中宝塔被那女子夺去。
墨故渊望着那落入白离之手的乾坤塔,却是不明她为何如此,出声急切问道“白姑娘,先前我已说明此次来由,你这是为何?”
白离脸色似有挣扎,转身走至一旁,许久,方才轻齿道“这次仙妖两界争夺发鸠,凭证便是这乾坤塔,待我向师门复命之后,我便同师父替你借出这乾坤塔,再去救你朋友。”
墨故渊一窒,从当初离开月魄至今约莫已有近一月时光,鱼清潺如今陷入昏迷生死未知,而自己一路下来的坎坷何其艰辛,眼看乾坤塔就在眼前,如今又生出这番事端,这叫他如何能答应。
墨故渊垂头不语,整个屋内气氛压抑,安静的可怕。
“照你所说,你这一来一回又得耗去多少时间?你认为我还能等?且不说这乾坤塔到了你们手中还能不能拿得出来。”墨故渊不甘道。
看着墨故渊垂头之态,白离不愿多看,撇过头,微微说道“师门之令,不得不从。”
一旁的中年人忽而望向两人,见墨故渊死死握紧拳头,低头看不清神色。那白离转身背对着他,两人似乎在逃避着什么,是先前两人的生死与共,还是道不清的丝丝涟漪。
身后,一道疾风袭来,白离只觉背脊刺骨,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人重创一般,可她没有转身,轻轻闭上眼,任凭那罡风席卷。
“我自幼被师门辅导教诲,与我而言,师父的命令亦是我报答她的恩情,乾坤塔我不能让,若是被夺去,那我至少尽力了。”白离心中念想,脸色渐渐舒缓。
在离白离背后数寸,墨故渊猛然将掌握拳收起,望着眼前那一袭倩影白衣,似乎又看见了她刚才不顾一切为保护自己而来,终是散掉去势,僵硬站在身后,口中苦涩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仅仅只是朋友吗?”白离心中有着喜悦,又有丝丝失落,可她仍未说出半句言语。
“她对我很重要,我不能弃她不顾。”墨故渊再一次开口,白离分明可以从后听出,墨故渊的语气渐渐沙哑,柔软。
“我答应你,只要将她救醒,日后你需要我帮忙的,力所能及之下,我一定全力以赴,就当今日你为我挡下所有的剑气。”
“不需要了。”
只见乾坤塔高高从上抛起,径直朝墨故渊落去,墨故渊却是恍若未见,痴痴望着那走出去的背影,耳边只余那一句冰冷话语“今日是我技不如人,你从我这夺去乾坤塔是你的本事,若是出了这青师府,我仍然不会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