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温柔的摸了摸杜若的发，这孩子，从留头发起，就一直是这样的齐肩式，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换一个，“爸妈能看到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今年过年别回家了，嫁了人，总该在婆家过年的，你婆婆人很好，知礼，体贴，乖乖，你要懂事儿，现在通讯方便，手机都能视频，你舅舅说过年的时候，让我和你爸去他们那，几家凑在一起，热闹，你不用惦记。【】广告”</p>
“妈”到底还是没忍住，叫了一声，就哽咽了，“我陪你去吧。”</p>
就像母亲了解孩子一样，她也知道，方晓既然这么说，便一定会做，所以，她想让这几天的时间都跟方晓在一起，刚刚的不情愿，这会儿竟然变成了迫切。</p>
李婶上楼拿了厚实的长款羽绒大衣递了过去，“大少奶奶，穿这件吧，小刘车子在院子里候着呢，老爷子说这两天让小刘在这边候着。”</p>
方娇和龙诚是先一步到的酒店，这会儿刚点了菜，就听到开门声，笑着起身道：“姐，姐夫，乖乖，快坐吧，天太冷，咱们吃点火锅，热乎热乎。”</p>
一顿饭，方娇和龙诚分外的热情，杜志国是个性格温和的人，即便是讨厌你，也不会让彼此在面上下不来台，更何况，方娇这样的态度，摆明了要跟人家过日子，以后成了连襟，虽然见面的机会不多，可总归还是亲戚的reads;。</p>
方晓有些话想跟方娇私下里说，总不能当着龙诚的面问你跟你太太离婚没，手续利索没，你们结婚是谁的想法，这些话题，有些敏感。</p>
一顿饭吃到快尾声的时候，龙诚来了个电话，歉意的与杜志国打了招呼，又让方娇招呼好姐姐，姐夫，还有外甥女，这才出了包厢去外面接。</p>
几乎在同时，方晓就入下了筷子，“阿娇，他离婚了吗”</p>
杜若和杜志国也放下了筷子，这会儿也吃的差不多了，该谈正事儿了。</p>
“没有，他妻子上个月过世了。”</p>
一起一落，方娇说的淡然，其他三人的心却是一起一落。</p>
杜若看着方娇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好歹人家也是夫妻一场，这前脚媳妇才没，后脚就娶新人，这节奏，是不是也太让人寒心了</p>
方家人没做过大奸大恶的事儿，虽然算不昨舍己为人，可是凡事儿还要讲究个良心，方晓与杜若几乎是一样的想法，眉头当时就蹙了起来，“阿娇，看着他这样，你不会觉得心寒吗”</p>
推己及人也罢，唇亡齿寒也罢，今日这般对结发，他日</p>
有些话，说清楚了，太过伤人，可这般的含糊，已然表明了她自己的态度。</p>
杜若想了想，疑惑的问道，“小姨，那个女人是怎么死的”</p>
“宫颈癌，有几年了，今年中旬的时候扩散了，熬到上个月，临死前，在床病上，她拉着我的手，让我和阿诚结婚，还说她对不住他，让我们抓紧时间，要个孩子。”</p>
方娇认真的看着方晓，她也知道，家里人未必会祝福，可是她都跟了他这么多年了，两人女共侍一夫她都忍了，如今可以名正言顺了，她怎么会不想领到那一本证。</p>
方娇给家里人准备了不少礼物，便问道：“姐，你们几号回去，我跟阿诚准备一些礼物，回头给你们送过去。”</p>
“不用了，我跟你姐夫明天就走。”</p>
“这么快”</p>
方娇惊讶的看了一眼杜若，看到她眉眼间的无奈，不赞同道：“姐，乖乖一年到头也没时间在家，你们好容易来一趟，怎么不多呆两天”</p>
方晓抿了口茶，压一压火锅里的腥膻之气，“多呆一天，跟少呆一天，都没大要紧，只要乖乖好好的，比什么都强。”</p>
“姐，要不你跟姐夫搬到这边算了，或租，或买栋房子，乖乖也不跟婆婆在一起住，下班了不想回家，就去你们那蹭饭，多好啊。”</p>
杜若眼睛一亮，附和道：“是啊，爸，妈，我给你们看房子，你们也搬过来吧。”</p>
方晓看了一眼杜志国，两人默契的笑了，同时摇了头。</p>
杜志国开的口，“c县住惯了，那里朋友，亲戚都在，现在交通方面，想了，就过来看看，没必要搬到一块住。”</p>
杜若有些失望，还好本来抱的希望也不大。</p>
吃完了饭，龙诚跟方娇一道走的时候，还说明天要去车站送送，问了几点的车，得知还没买票，龙诚笑道：“姐，姐夫，你们陪外甥女多呆一会儿吧，票的事儿，我来办，买好了票，让阿娇给你们打电话，咱们明天在车站碰就是了。”</p>
方娇压根也不给方晓拒绝的机会，拍手笑道：“这样正好，我们去买点东西给家里捎回去，你们三个或是回家说悄悄话去，或是逛商场买东西，随便吧。”</p>
杜若拉着方晓的胳膊轻声道：“妈，我们去商场看看吧，我也给外公，舅舅他们买点东西带回去。”</p>
这是基本的礼仪，往年过年杜若回去，也是要带东西的，方晓到也不拦着她，点了点头，“不需要太贵的，实用就好。”</p>
杜若轻笑了，这是怕她花莫家的钱吧。</p>
杜若觉得自己的体力好像越来越差了，才逛了两个多小时的商场，就有点体虚，不过怕方晓和杜志国担心，就一直忍着没说。</p>
差不多下午三点左右，莫骄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p>
“在几层”</p>
呃</p>
杜若微愣，她没跟莫骄阳说她在商场，还没来得及问，电话里那个男人又催了一遍，“几层”</p>
“五层。”这一层是卖男装的，杜若想给家里的舅舅们买两套衣服。</p>
“哪个位置。”</p>
杜若环视了一圈，杜志国正在那试衣服，方晓帮他整理前襟，“8号门进来的扶梯左拐第一家。”</p>
“在那等着。”</p>
杜若怔愣的看着手里的电话，她怎么听出男人声音里的不高兴</p>
小刘不只肩负着当司机的责任，还要随时向莫骄阳报告少行踪，中午饭前打了个电话，饭后出来逛商场又打了个电话，当时得到的指示便是一个小时一个电话。</p>
莫骄阳是在下午两点半左右接到已经逛了两个小时还没出来的电话的，因为担心，连下午与市政府那边关于新年来临需要做好哪些预防的工作会议都没参加就直接开车出来了。</p>
自动扶梯由下而上，杜若站在门店的门口，看着那个男人只穿了西服上衣，手臂上连外套都没搭，就这般快步走到了自己面前，沉敛的目光望不见底，绷起的嘴角没有微弯的弧度，想起电话里生硬的语气，杜若发现，她好像真的没猜错，他，生气了。</p>
“骄阳，怎么过来了”</p>
方晓刚跟收银员说把衣服包了，就看到莫骄阳站到了门口，以为是推了工作专程过来的，有些不好意思。</p>
莫骄阳抬手在杜若的肩上压了一下，不算太用力，却能让她感觉到他掌上的温度，结实，而有张力。</p>
“站着别动，我去结帐。”</p>
快步走到了收银台边，伸手抢过了方晓已经递出去的卡，“妈，我来结。”</p>
担心杜若，所以第一时间先察看了她的脸色，果然与他想像的差不多，昨天晚上一定是睡的晚了，今天又出来应酬，身体能吃的消才怪，不过眼角的余光看到方晓从自己的包里拿卡结帐的时候，还是快步抢了过来。</p>
只是，尴尬就这么发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