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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5:达纳托斯魂镰审尸术(2 / 2)

“这就是星云之屁们古老信仰里的武冕长城移民说,他们并不认同自己是地球人。”

通过露娜断断续续的说明,还原出这么个由来。他们管地球叫低星,也就是低等生物群聚的行星,而自己来自极星,一颗不知在哪高度发达的恒星。这星球是个女儿国,所有生物都是单一性别。每个人都很长寿,年龄平均在万年以上。所以,产生下一代不是靠自然分娩,而是有需要时才培育子嗣。新出生的婴儿是卵生形态,当皮囊营养被吸干后就成了废巢,所以女孩都是这么诞生的。因此星云之屁并不讲究家族血缘,新生命孕育时间也是长达千百年,破壳而出时就能独立生活。总之,她们没有人类的天然情感与聚落概念,造人也全凭心血来潮,更不负担后嗣成长的义务。总之,就是截然不同的文明。

人类都是二十三对染色体,总数四十六,男性是xy,女性是xx,便决定两者不同。如果按照现代科学去看待地球生命起源,那达尔文的进化论就成了都市传说。太古时期的细胞生物全都自我完成受孕到分娩,而有些更直接,分裂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细胞。性别的产生,是毫无征兆一下子出现的事,这种几率堪比你同一天中了三百次以上的乐透大奖。以当今的科技分析,染色体基因都具有特别严谨的人为设计痕迹,所以性别可能是后天产生的。

躲在帐篷里的尤比西奥掀开门帘,招呼我与俩个圣维塔莱去破船走一遭,小“老汉”则带领alex、马洛以及勿忘我去调查不存在的木宅子,为什么这么分配?矮男人说自己打从瞧见勿忘我的第一眼起,就从心底厌恶她。而我虽也是个獍行,却不同于城府很深的她,对他没有任何威胁。沿途他一直在问,是否还有没交代清楚的秘密?这是保障大家生命安全,都能平安回家的先决条件。

途经白色巨柱,我朝上扫了一眼,担忧那女尸会忽然窜起发威。但尤比西奥却说不必在意,只要不去刺激这东西,它便将一直沉睡,否则四道牌门和百鬼潭是建不起来的。但那些人无一例外又全被它宰了,这里头一定还有其他诱因。现在就是要调查出它是什么,从而避免在动手前遭受袭击。

这矮男人四十出头,蓬乱的黑发,抹着气味浓烈的古龙水,小指还留着长指甲,看似纨绔子弟般浮夸,却是个老道沉稳之人。他比起别人考虑周详,也较谨慎,圣维塔莱认为打一开始就应该推戴他当总负责。泅水之星虽精熟破局,但性格过于急躁,这才是他送命的直接原因。而尤比西奥与他截然相反,可能自身不是靠搏战吃饭的人,所以在智谋上更为广远。

我先带他们走了遍操舵室,矮男人便拿了个搪瓷杯揣进兜里,随后又去看了后半段环形切割的破舱,他若有所思地跳进污水,看侧边船舷。问他在找什么,尤比西奥说修罗之松不可能是这船运来的,因为短桅船吨位太小。这条船至多是用来运黑铁棺的,因内舱的痕迹像极了球型尖刺的攻击。同样的斩断切面,同样是粉碎性爆裂,丝毫残骸都不存有。他跳下水想找池底会不会残留舱板或螺母,可惜如此细小的东西也一概没有,因此它们是瞬间化作粉末消失不见的。换句话说,缅床女尸可能只发动过一次袭击便被他人制服,没有造成更大的破坏。至于那些人是怎么做到的?目前尚无答案。

跟着要去的,自然就是诱舱。矮男人差遣希娜去锅炉房拍照,让欧罗拉到另一头甲板做记录,由我陪他下舱。底下没来得及清理,杀翻的几具首涅仍在原地,碎木破墙满地狼藉,还淌着不少我与勿忘我的污血。

“地上包在布兜里的铁匣便是,勿忘我诱骗我去偷窥,视觉就这样被勿她抢走了。”我将当初发生的一切描述给他听,指着粉灰愤愤不平地说。

“这匣子上也绣着蝴蝶会的冥蝶,”矮男人朝立柜扫了几眼,说:“你可能要帮我个小忙,去看看那些铁盒里都装着什么。”

“你没在听我陈述吗?我岂会再靠近它们?”我一把拉住他,矮男人脚步轻飘飘,险些趔趄跌倒,我扶住他说:“你疯了吗?我正是好奇偷看了匣子,才落到这步田地。现在你让我再去看,岂不是想要我的命?这件事你还是请其他人来做,总之我绝不干。”

“诶?这是那獍行对你说的?”他吃惊地盯着我看了许久,忽然放声大笑,道:“这么说你压根不懂天赋妖盒的原理,是不是?”

“话虽如此,但我痛恨这鬼东西,不论你怎么说都不行,哪怕你拔枪逼我!”

“算了,我怎会强人所难?听着,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不一定会相信。你的上级,压根没有拿走你锐目的本事,她是故意吓唬你,好让你顺从她的摆布。”他撩拨着我的秀发,摸着我的脸庞叹道:“你除了漂亮脸蛋外真是笨得可以,天赋妖盒的原理就是以物换物。”

“这我更听不懂,什么以物易物?我的目视的确被夺走了,难道说这不是她的诡计?”

“好吧,按照你的剧本,她真要拿走你天赋,铁匣里应该装着的是她自己的眼珠,换言之,妖盒是她预先埋下的。”他干笑着,刮了下我的小翘鼻,道:“而实际她与你一样,都是头一回来这里,不然还撬锁干嘛?你呀,实在是太单纯了。”

由于我死活不愿靠近,尤比西奥吹了声口哨,招呼两名女圣维塔莱下来。矮男人给她俩蒙上眼,上前取走剩余铁匣。

“既然你被夺走视觉,那一定见过匣内装的东西,那是什么?”矮男人继续发问。

勿忘我曾说夺走视觉是保障她不被人杀害,万一我图痛快道出全部,会令她遭到屠戮,我会后悔的。想着,我便推说当时太暗,自己没看清东西便毁了。尤比西奥也不追问,说自己大概猜出会是什么,理应是两颗眼球,所以我的视觉是被其他东西拿走了。

爬出破船往回走,便与小“老汉”这组人撞上,他们也拿到一些线索。不存在的木屋光是素描没概念,所以他们调查了两排麻袋包,这是起初马洛一个劲拖着我们去看的泥地。他觉得木屋中央曾有过个巨大推阀,现已被移除,泥土中混杂着大量玻璃渣,底下仍有空间。弥利耶站在那头看了许久,推说那是口井,已被烂泥填塞。

总之两头调查都略有发现,但对实际困局并无太大帮助。当走到淤泥池前,尤比西奥忽然停下脚步,双眼凝视着臭水。我以为修罗之松出了什么问题,正东张西望,岂料他让俩个圣维塔莱收拾瓦莱松的人头与皮囊,一起带去刑讯室。

我见人群去远,一把扭住勿忘我胳臂,拉着她远远退到石壁前,质问坏胚子为何要骗我。饵舱一战时,我已发现异常,她瞳孔正是传说中的银色,深黛闪亮眼睛才是伪装。

“尤比西奥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你干嘛总是骗我?”

她获悉自己的把戏被人揭穿,不由大吃一惊。便拉着我走得更远,仔仔细细盘问,当得知我并未透露铁匣装的是什么,这才松了口气,抱住我的脸将唇舌伸过来,算作犒劳。

“你什么都别告诉他,也别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就将秘密烂在肚子里。如果你所说的都是真话,他也不能完全确定我夺走你锐目这件事真伪。此人最大特点也是最大败笔,那就是过于谨慎,对谁都不信任,万事都打问号,这正是我能拿捏他的地方。”勿忘我松开后思虑片刻,又说:“作为回报,我会带你出去,不会再让他们将你押回安道尔那个臭烘烘的。。。”

“停,别再说那个妓院老鼠洞,你闭嘴吧。这件事我已问过他了,尤比西奥压根就不知情,我根本没在那种地方待过。他说我昏厥时见到的地窖,可能是蝴蝶会的秘密场所。”

“所以说你是个没脑子的傻妞,别人怎么编你就怎么信,我最讨厌你这点。那我也说过锐目的事,你不也哭着喊着找我拼命?人不能光看表面,你得提防他。”

“为什么?我感觉他远比你率直,说话不拖泥带水,还忒有正义感。”我抚着她的脖根,道:“不过他你俩有一点很相似,都怀着世恶论,他说瞧见你就来气。”

“那混蛋是害我至此的仇人,这叫世恶论?”岂料,我话音未落,勿忘我扯开工装,指着烧伤说:“我的安娜就是死于这条毒蛇的纵火!他原本还打算杀我,但我命不该绝逃了出来,所以我才要捕杀公羊!他当然怕我,因我无法控制怒火,随时会将他剖腹挖心!”

“什么?有这样的事?那你起初怎么不说?”我大吃一惊,原来这根本不是第一印象造成的厌恶,而是两者间早有积怨。望着她的脸,我不由斜眼去看自己脚丫,叹道:“你给我说一套,他又给我说另一套,我就像张白纸,任你们涂抹,早搞不清谁是谁非。”

勿忘我朝远处扫了一眼,咬破嘴唇用血涂抹两腮,让脸上多几分血色。当被人问起干嘛去了,她指着满面扉红的我说与我抽空来了一发。世界之子的人皆嬉笑摇手,就这样,我重新回到了人堆之中。

两名圣维塔莱蹲倒在地正干着一件恶心至极的事,她们按尤比西奥要求,将瓦莱松的脑袋重新缝合到皮囊上。然后撬开泅水之星的嘴,拿着个火皮胎往里压气,随着空气灌入,皮囊有了个人形。就这样忙碌一阵,矮男人说差不多了,便让她俩闭合了胡子老头的口鼻,跟着,这具恐怖尸体便由她俩抬进皮毯背后。

“你俩到底在做什么?瓦莱松死得这么惨,还要遭受这种折磨,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审尸,”小“老汉”不知何时挪到身旁,说:“你不是之前取笑他,没有你那种瞧见幻梦的本事吗?铁布利希的人靠的不是眼睛,他们是古代的施刑人,用读心术拷问罪人。而像尤比西奥这种高级公羊,精通塔纳托斯魂镰审尸术(thanatostorturer)。”

“这种话,你自己信吗?”我倒抽一口冷气,拍着他肩头问。不过博尔顿并不回答,而是指了指皮毯,让我自己去辨。矮男人让两名圣维塔莱维持次序,将人群赶到刑讯室二十米开外,随后请走其余公羊,独自在椅上坐下。

那个保镖也在看稀奇,他向我招招手,让我爬上他脖子,去窥透个究竟。我定了定神,将第三瞳挪出眼眶,无限的绿线投射进去,归拢出俩个绿色形体。坐着的是尤比西奥,躺在地上的是泅水之星。一人一尸仿佛雕像般纹丝不动,就这样对视着。

就在我看得无聊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他们身后石壁上,无端冒出俩个影子,除了矮男人外,瓦莱松也同样坐着。影子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交谈起来,举手投足就跟活人没两样。整个过程中,真实的一人一尸依旧保持静止,不发出丝毫声响,而随着墙头辩论越发激动,俩个黑影站立起身,瓦莱松大有拉他出门看个究竟的意思,但矮男人不做回应,而是指着四只铁匣,似乎在问里头装的是什么,泅水之星的黑影随即做了个斩首的动作。

“吕库古小姐,那矮子到底在忙些什么?”光头保镖正色迷迷地摸着我大腿,不时仰头发问:“你好轻啊,和一片羽毛似的。快跟我说说,那家伙真有审讯尸体的能耐?”

“不是审讯,而是在对话,而且也不是人尸交流,而是俩人的影子。”我懒得理他,便调侃壮汉道:“我说,你摸得舒服吗?开心吗?要不要连那只咸猪手也一块举上来?”

他讪笑几声,说自己从未与美女靠得如此近,是我凭借魅者本能勾引他在先,他不过是心猿意马身不由己罢了。不过经由我一说,便手脚老实了许多。

在瓦莱松黑影做完斩首动作后,尤比西奥的黑影用手朝前指着,似乎要他交代另一件大事。胡子老头愣在当场,忽然像阿拉丁神灯里的巨人般,身影越涨越大,当影子盖过一切后,如气球般炸成了碎片!虽然这一切都是沉默的,但皮毯仍被一股气浪高高掀起。

矮男人蓬头垢面地跑将出来,惧声道:“四个铁匣装着的,是被辫缠绕起来的人体四肢,它们是缅床那具女尸身体一部分!可谁知当我打算进一步问明亡魂是谁干的,魂魄便被炸成了粉末!女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制造出这场谜障的幕后之敌!”

与此同时,远处的修罗之松伴随一片五彩斑斓的闪电,微微颤抖起来。黑铁棺的顶冠被一股强横怪力推开,里头的女尸猛得坐直了身子,那些圆形尖刺出现在它的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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