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德曼斜眼看着秦戈道:“我给你说过,政治是所有利益连接,不光对外有政治,对内也有政治!如今你虽然逃出生天,然而回到冀州你该如何自处,如今冀州士族闻风丧胆,而渊盖苏文也不久后将出山,你要如何凭着你的这点北征军挡住这位战无不胜的战神!即便你挡住了渊盖苏文,在那些士族眼中你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兵痞,免不了兔死狗烹的下场!”
听着金德曼娓娓道来,秦戈脊背早就渗出一层冷汗,那些士族的背信弃义和冷酷无情他是深有体会,如今自己虽然大难不死逃出绝地,然而此时已经陷入风暴中心,波云诡谲的政治环境让他变得手足无措!
看到秦戈神色恢复了肃穆,金德曼知道他收了性子,便继续道:“渊盖苏文悍勇无敌、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强大的百济国在他的兵锋下土崩瓦解,而他铁骑纵横幽州,他的威风相信你们汉人深有体会!然而渊盖苏文太过于狂傲目空一切,而且他想脱离高句丽皇族的控制,准备在华夏幽州裂土封王,所以他才会在攻下幽州府后便蛰伏不出,不仅是因为他与高句丽皇室的政治斗争所致,更是渊盖苏文与高句丽皇室的政治博弈,他等的就是这个局面,等高句丽皇室崩溃,他再出山收拾残局,到时可以跟檀君圣域讨价还价,在华夏裂土称王,相信不久后渊盖苏文将如出闸猛虎,兵锋直取大汉!如果挡住不渊盖苏文的这一击,恐怕大汉免不了亡国灭种之危!”
秦戈脑海中开始浮现华夏被渊盖苏文支配的恐惧,渊盖苏文横扫幽州,大汉最精锐的幽州突骑几乎全军覆没,白马义从更是望风而逃。
秦戈虽然千里突袭雪狼堡,然而至今没有跟渊盖苏文有过正面交锋,而且自己差点莫名其妙的被渊盖苏文妻子梅丽夫人给魇镇毙命,若非九天玄女暗中破坏秩序规则,自己坟头草早就两米高了,北征军也将会全军覆没!
秦戈盘膝而坐,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轻敲着船板,低眉顺目沉默片刻道:“如果渊盖苏文取得高丽部队的指挥权,那么这支高丽部队将焕发出强大战力,然而此时大汉朝堂空虚无力,各大世家还在推诿扯皮,没有凝聚起一股力量来北伐,此时只能依靠冀州才能抵御渊盖苏文的铁骑,然而冀州刺史韩馥闻风而逃,冀州士族也望风而走,加上刘虞与冀州士族的矛盾,如果不是我雪狼堡牵扯,恐怕高无恤和崔瑀已经杀入了冀州,就这种战斗力,如何能够挡住渊盖苏文的兵锋!”
想到现在冀州的乱局,秦戈是脑壳疼,大汉都是被这群士族给霍霍了,自己的力量简直是螳臂当车。
金德曼则跪坐在他的身前,一手支撑着身体,侧身望着蔚蓝色的波涛道:“冀州乃是大汉最繁华的州郡之一,拥有大汉最强大的士族集群,你想要挡住渊盖苏文,必须依仗冀州士族的力量!”
秦戈则脸色阴沉的道:“的确如你所说的,我这种豪强出生的泥腿子,在那些士族眼中就是上不了台面的狗肉,他们如何会听从我的指挥?”
秦戈想到了当年黄巾起义时与兖州士族相处时的情况,他恨不得提着剑将那群王八犊子给全部砍了,那群忘恩负义的混账东西,黄巾之乱还没结束时就反水,要不是刘岱那个蠢猪太废,张邈、鲍信等有军令状在身,还要依仗自己扫灭黄巾,恐怕自己要被兖州士族阴死在青州!
秦戈真的成了兖州士族的尿壶,黄巾之乱后这群王八羔子,恨不得将自己除之而后快,要不是自己听从陈宫的建议留了后手,不仅自己会莫名其妙的死在洛阳,而自己辛辛苦苦创建的自由领也会土崩瓦解。
秦戈对士族的厌恶和憎恨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呵呵!你这样杀气腾腾的提着刀剑跟人家读圣贤书、听阳春白雪的士族打交道,人家自然瞧不起你!”金德曼回眸打趣的笑道。
秦戈闻言有些尴尬的摸着鼻子道:“那群眼睛长在脑门上的蠢猪,他们骨子里带着傲慢,即便因为局势表面和气,背后插刀子,我越干得卖力,在胜利后他们喝我血、吃我肉最欢!”
金德曼闻言笑道:“你以前在兖州之事我有所闻,黄巾起义时兖州士族必须依仗你才能自保,然而你在泰山郡推动的政策,将土地资源和地脉灵气分给了普通百姓,你打破了士族赖以生存的根基,而且泰山郡被泰山匪洗劫,泰山士族遭到毁灭打击,而失去你的自由领,在所有人眼中成了软柿子,所以都想扑上来咬你一口,这是有着致命利益冲突!”
看到秦戈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似乎在用鼻子说,天下士族都是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