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瞬间吓到,连连说:“奴才,该死,奴才,有罪。”
离宗皇帝接着说:“赶紧前面跑着,给朕找到这弹曲之人身在何处?”
王公公说:“喏。”
离宗皇帝一脚踢在王公公圆滚滚的大屁股上,又道:“你最好盼着这弹曲之人不要睡着了。”
王公公瞬间加快了脚步,这凌晨时分,还真够折腾命的。
此时赵瑄还在狱中弹奏此曲,越弹越是悲伤。
离宗皇帝,出了寝宫,闻声,来到后宫御苑,又穿过无数娘娘的寝宫,居然看不到王公公的身影。
这死胖子步伐还挺快,糟了,跟丢了。
离宗皇帝借着昏暗的月光,环顾四周,这个地方不是太熟悉,应该是皇宫最偏远的地方吧。
这个死胖子,离宗皇帝真想破口大骂。
这时听到有人在朝这边喊。
“官家,官家……”
离宗皇帝一愣,努力寻找声音的源头,又一扭头,一张脸,大脸,吓了他一跳,还以为见鬼了,仔细一看,是王公公。
离宗皇帝怒道:“你想吓君吗?”
王公公解释道:“不敢。”
离宗皇帝急切地问:“找到了吗?”
王公公答:“找到了。”
王公公兴奋的好似个胖娃娃,并用粗壮的手指,指了指远处,又说:“都打听清楚了,诏狱,二皇子。”
离宗皇帝又问:“哪个二皇子?”
王公公,心里嘀咕,你说哪个?想了想,确有两个。
两宫妃子同日同时同刻所生。
宁妃所生,赵瑄,小瑄王。
丽妃所生,赵琪,小琪王。
王公公连忙道:“赵瑄。”
离宗皇帝有此生气:“什么。”
王公公纠正:“瑄王殿下,在狱中抚琴。”
说完离宗皇帝疾步而行,王公公这次被甩的好远,看来兴趣加好奇,有无穷的动力。
其实,这也不能怪下人,这是他自己定的,那日离宗皇帝一日得二子,这种喜事旷古难有,一时高兴,忘记了区分,就有了两个老二。
这不,麻烦来了,回头再说,先去见人。
寅时,睡意正浓。
但是,此时张狱长必须在诏狱大门外恭候圣驾,不敢有丝毫懈怠。
虽然王公公早已交代清楚,不要惊动狱内,保持现状,但是众人见到官家驾临,岂敢不殷勤。
恭敬的大喊:“官家,万岁,万岁,万万岁。”
离宗皇帝摆了一下手,说:“平身,张狱长前面带路,其他人恪尽职守。”
众人:“喏。”正要起身。
离宗皇帝走了两歩,又回过头吩咐:“一会王公公来了,叫他也进来,让他动静小点,他那体格,切记。”
众人恢复跪姿,答:“喏。”
张狱长恭敬的在前面带路,离宗皇帝紧跟其后。
此时的狱中除了哀乐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别的声音了。
离宗皇帝轻声前行,不时暼了一眼狱中,昏暗的烛火下,狱中现在无非两种状态,熟睡的和仰头朝着一个方向的。
也无二都是一种现象,都流着悲伤的眼泪。
瞧那广宁皇叔,当年多么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因犯欺君、贪污、欺压百姓等诸多罪名,被捕入狱,终生监禁,可怜皇叔如果不是现在年迈体衰耳朵聋,恐怕早就被这乐声吵醒。
他这会躺在木床之上,沉沉入睡,但也是满目悲伤,流呀流呀流眼泪!
快走到赵瑄的牢房时,王公公这时赶了过来,赶忙上前,说:“官家前面应该就到了吧。”
张狱长也听见王公公的声音,回答道:“是,官家,前面拐弯处就到了。”
离宗皇帝轻声道:“都小声点。”
两人同时:“喏。”
声还是有点大。
离宗皇帝瞪了他俩一眼,两个人吓的哆嗦了一下,一个怕脑里塞书,另一个怕张狱长从此变成了张狱囚。
拐过弯三人只见赵瑄在昏暗的月光下,陶醉地扶琴,情景着实让人生怜。
离宗皇帝想,这帮怂,怎么不给朕的皇儿盏灯,这么昏暗,多么费眼睛。
然而,离宗皇帝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赵瑄的表情,双目紧闭,悲形于面,楚楚可怜,惹人悲伤。
赵瑄在盲弹,再暗也无妨。
离宗皇帝又看了看,站在门外的老狱卒,那泪水哗啦啦,那老眼红仆仆,时不时的用手帕擦拭几下,那流露的绝对是真情实感。
这时王公公一个……
噗!
一股难闻的气息散发出来,迅速向四周扩散。
大煞风景。
操!
离宗皇帝猛地踢了王公公一脚,怒:“赶快滚下去解决下,然后麻溜滚回来。”
王公公双手作揖,迅速撤离。
老狱卒被这边的动静惊醒,抬头看了一眼,见是狱长,正要低头举手作揖,口中:“狱长大……”
只见狱长悄悄指向前面看起来就不一般的人物!
啊!
官家亲临。
老狱卒瞬间明白,腿部迅速下弯,口中:“官家……”
离宗皇帝见状迅速摆手,轻声道:“免了。”
老狱卒的腿部又迅速上提,半天才站稳,这一连的肢体动作,老狱卒的身板怎么能受得了,酸、麻、痛、辣等各种滋味迅速灌满全身,但是自己还得忍着,俯首,站立,面带微笑。
离宗皇帝接着说:“张狱长,现在不是你坐班,下去休息吧。”然后指了指面前的老狱卒,说:“这个狱卒,夜班还得继续上,但退到一边去,没有朕的允许不得上前。”
张狱长和老狱卒同声:“喏。”
二人慢慢退到一旁。
然后张狱长轻轻拍了拍老狱卒,说:“老薛头,好好侍奉,抓住机会,前途无量,你就老有所依了,我就在办公室休息,有事叫我。”
老狱卒微微一笑:“是,大人。”
张狱长还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