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行则入住谢远府宅后,修整了一日,在第三日时,才登护国公府门拜访。
门童在他报出身份后,连忙将他请进府中,“苏大公子,老国公交待了,您若来了,不必通报。”
苏行则微笑颔首,由人领着入府。
刚走几步,管家陈伯匆匆迎了出来,一边暗暗打量人,一边笑呵呵地拱手见礼,“苏大公子,老国公今儿早上还念叨您,没想到您今儿便来了。您快里边请。”
苏行则笑着还了一礼,“初来京城,不甚熟悉,昨日便该过来拜见老国公。”
“今儿也不晚。”陈伯连连摇头,接替门童引路,心想着这苏大公子真是好模样好人才,听说还没许下婚事儿,他如今来了京城,京中那些如狼似虎的姑娘们,只要瞧见他人,怕是又该坐不住了。
陈伯一边跟苏行则说着话,一边引路,将他请到了会客厅。
老护国公没让他久等,很快就来了,见到苏行则,对他赞许地拍拍肩膀,“听闻你师从谢远,这么瞧着,的确是有他的风采。”
苏行则拱手见礼,含笑而立,不卑不亢,“晚辈不及先生十之一二。”
“年轻人无需谦虚。”老护国公哈哈大笑,摆手让他坐下,“谢远可还好?”
“先生安好,晚辈临行前,先生还嘱咐晚辈代他向您问好。”苏行则重新坐下身。
老护国公点头,询问,“你父亲久居江宁郡,如今已升任江州刺史,举家是否已迁去江州了?”
苏行则摇头,“因调令下的突然,父亲没有准备,只身前去上任了,母亲和妹妹等人暂且还居住在江宁。”
他自然不会说,是因为苏容受伤了,在江宁养伤,除了他和父亲,一家子都动不了。
老护国公颔首,“江宁本就是江州辖地,路途不算远,一日就能到,倒也不算太折腾。”
苏行则微笑,“正是。”
二人你来我往,说了好一会儿话,周顾找来时,老远就听到会客厅传出老护国公洪亮的笑声。
周顾心想家里哥几个从没让祖父这般开怀过,祖父虽然是个武将,但颇喜欢有才的文人,大概是自己身上缺什么,就崇敬什么?比如他祖父对谢远,如今又来了个苏行则。
见周顾来了,老护国公止住话,对周顾道:“你来的正好,带行则去见见你祖母。”
周顾一脚门里一脚门外,闻言索性不进去了,点头,“苏大哥,走吧!”
苏行则起身,从善如流地跟着周顾去见盛安大长公主。
盛安大长公主听闻苏行则登门了,连忙吩咐厨房,做些拿手好菜,然后便让伺候的嬷嬷赶紧为其梳妆,又命人十分郑重地将府中的各房夫人都喊到她的院子里。
俗话说,长兄如父,对于苏行则登门,护国公府从上到下都十分看重。
苏行则跟着周顾一路行来,敏锐地察觉到护国公府对他的重视,上到老护国公,没让他久等,已见过了,下到丫鬟婆子小厮,都规规矩矩,礼数周全。
苏行则有些沉默,心想着七妹说退婚,照护国公府这个架势看,能轻易退得了吗?
果然,不是他的错觉,来到盛安大长公主的院子后,堂屋里坐了以盛安大长公主为首的满满一屋子人,就连周顾都吓了一跳,让他吓一跳的倒不是因为人多,而是因为人人衣着打扮,都十分正式,比他回家那天,可正式多了。
他见苏行则脚步顿住,连忙压低声音说:“苏大哥别紧张,你是贵客,我祖母和母亲她们这才郑重了些。”
苏行则心中清楚,之所以对他如此郑重其事,自然是因为看重这门亲事儿。他沉默地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