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寨子里谁还不敢欺负我啊?”她甩开了巴芒的手,眼泪横飞道,“谁不知道我从前是个公主,现在只是个贱妾,任谁欺负都行啊?你要是真觉得我们俩有那么一丝夫妻情分,你就赏我一条腰带子,让我死了算了!”</p>
    “哭个屁哭!说事儿!到底谁欺负你了?”巴芒冒火道。</p>
    布娜扭过身去,抹着眼泪道:“说了还不是等于白说,你能怎么样?这家里又不是你说了算的!罢了,我就是个受气的,不劳你费心了!”</p>
    巴芒坐回榻上,手掌往桌上一拍道:“再哭我真把你扔出去了!说,到底怎么回事?”</p>
    布娜抽泣了两声,在他对面坐下道:“我刚才去后院上茅房,路过那竹棚的时候正好撞见了鲁不攒,没想到他居然想轻薄我,我跟他抓扯了两下,他就把我一把推倒在地上,你瞧瞧,我这胳膊上都划伤了好大一个口子呢!”说着,她撩开了右胳膊肘,只见雪白的手肘上真的有一处血痕。</p>
    巴芒一愣,问道:“不会是你去招惹他的吧?你跟他老早就认识了,背着我不会有点什么吧?”</p>
    布娜气道:“好了,不跟你说你非要我说,跟你说了你又不信,这日子还怎么过?我会看上鲁不攒?我要早看上他就没你巴芒什么事儿了!”</p>
    “那他平白无故地为什么要轻薄你?”</p>
    “我怎么知道?他那一脸不痛快又不是我招惹的!他今早出门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了,我哪儿知道去?罢了,你不替我做主就算了,横竖那天叫他真欺负了我自己上吊算了!”</p>
    巴芒脸色微变,握起拳头在茶几上轻轻地捶了两下,不满道:“那个鲁不攒的确是很自以为是的。要不是爹和大哥说想留下他为我们巴家做事,我早想收拾他了!平日里偶尔还给我脸色看,他以为自己是谁啊?现在胆儿是越发大了,居然敢对你动手动脚了,真是不该留在家里!”</p>
    “他为我们巴家做事?哼,爹把这事儿是想得太美了!”</p>
    “为什么?”</p>
    “你真是白长了那两只眼珠子了,你就不能看点事儿?你这两天好好盯一盯他,看他眼珠子都在谁的身上你就明白了!”</p>
    “谁啊?”</p>
    “还能有谁?不就是金贝螺吗?你没听说吗?爹原本派鲁不攒去打谷场帮忙,金贝螺今天却把他弄到油坊去了。那个肥差寨子里多少人想去都去不了,金贝螺倒让他捡了个便宜,你说没点交情金贝螺凭什么这么做?还有,刚才那会儿他回来的时候,在前面岔路口遇见了金贝螺,好一阵问候关心,还叮嘱人家夜里出门小心,千万要带个人什么的,真是周到得不能再周到了!”</p>
    巴芒拧起眉头道:“还有这事儿?”</p>
    “你就顾着喝酒去了,哪儿知道这些事儿啊?你瞧着吧,那鲁不攒的心压根儿就不在我们巴家,在金贝螺身上呢!”</p>
    “这个鲁不攒!”巴芒狠狠地捶了一下茶几道,“要是被我逮着他对我们巴家有异心,看他怎么活着出獒青谷!好,我明天就去试试他!”</p>
    布娜忙问道:“你打算怎么试?”</p>
    巴芒嘴角勾起一丝邪笑:“我自然有我的法子!”</p>
    第二天一早,鲁不攒照旧去油坊上工了。油坊里管早饭,他去的时候大家伙儿正在吃早饭,管帐的忙递了两个饭团子给他道:“来得正好,刚出蒸格的肉馅饭团子,吃饱了好干活儿!”</p>
    “谢了。”鲁不攒接过饭团子道。</p>
    “谢什么?往后把你那油倒腾给我就行了。快吃吧,吃完了好干活儿!”</p>
    鲁不攒坐下刚吃了一个饭团子,巴芒就来了。管账的那个族人忙起身迎道:“是巴芒啊!你怎么来油坊了?吃过早饭没有?有热乎乎的饭团子呢!”</p>
    巴芒傲慢地扫了油坊一眼,反背着手道:“我来也没别的事儿,给我弄两罐子油,赶紧的!”</p>
    “弄两罐子油?”管账的一愣,继而陪笑道,“巴芒,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啊!贝螺夫人吩咐了,榨出来的油都要登记在册,全部交到她那儿才行……”</p>
    “我拿了多少你记下不就行了吗?”巴芒不耐烦道。</p>
    </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