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商人的交谈,彻底点燃了海心中躁动的火焰,往后的日子里,他开始越发讨厌现在的生活,想要走出山村闯荡一番,增长见识的念头就像一颗种子,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海也曾向家人提过自己的想法,收到的却只有嘲笑,大家都不觉得一个普通的山村少年能有什么作为,与其闯荡半生碌碌无为,倒不如安心在家种田。
但海却不这么认为,他自认从小聪慧过人,比起同龄的孩子,他的脑筋转得更快,看待事物时往往能够给出一针见血的评价,并且还跟随附近道观中的师傅习得了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他坚信自己在小村中是与众不同的,能够闯出一番事业,所以对亲人的劝阻丝毫没有放在心中,只当做庸人对天才的嫉妒和打压。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海趁着妻子熟睡,悄悄收拾好行囊干粮,带上盘缠,骑上骡子溜了出去。
今夜的风很大,没有月光,天空中不时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暗沉的天幕,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潮湿的水汽,似乎马上就要下雨了。
海心知今天并不是个适合出行的日子,然而对在他看来,若是家人发现他离开,即便想要追上来也必定会被天气阻拦,如此,反倒再合适不过了。
并且,海今夜也没打算走出多远,冒着风雨赶路很容易发生危险,他的目标,是村外十里的一处破庙。
当海骑着骡子来到破庙中的时候,天空中刚好划过一道惊雷,大雨倾盆而下,他将骡子拴好,走入破庙的正殿中,发现里面早已生好了篝火,三名黑衣大汉正围坐在火堆边喝着酒。
“海,你来了啊?,快坐快坐!”其中一人见海走了进来,热情地打着招呼,邀请他入座。
那人海并不陌生,正是那次在田边和自己聊起外面世界的商人,自从那次后他就没有离开,而是在村里做起了货郎,售卖他带来的商品。
不过……这家伙昨天不是已经卖光货物,离开村子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带着两个生面孔?
就在这时,海注意到那两个生面孔的大汉,似乎在偷偷打量着自己,但是当自己看过去的时候,他们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海没有多想,带着疑惑坐到商人的身边,问道:“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商人取出一个瓷碗,倒上一杯酒递到海的手边,笑道:“我自然有我要做的事,不过,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海犹豫了一下,只觉得破庙四处漏风,寒风刺骨,忍不住抿了抿嘴唇,将酒水一股脑倒进嘴里。
一碗酒下肚,灼热的暖流从胃部游向四肢百骸,身体暖烘烘的,海忍不住打了个酒隔,话匣子也打了开来:“上次和你聊过之后,我也觉得自己不应该一辈子窝在这穷乡僻壤,所以想要出去闯荡闯荡。”
商人诧异地挑了挑眉毛,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闯荡?你?别开玩笑了!你凭什么?你读过书吗?认识字吗?还是说有什么过人之处?”
海满怀着被轻视的怒火,挥了挥拳头,低吼道:“你、你不要小瞧我!我也是练过功夫的,等闲三五个大汉都不是我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