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不会教,也不敢教。实在是怕误人子弟。”俞岱岩平淡的说。
“啥?”殷梨亭吃惊的道。
“掌教大哥,曾经查看过他的体质,他的资质甚至连明月都不如。明月在你我精心调教一番,或许还能有所成就,可是清风他……他真的不适合习武。”
“既然大哥和你都如此不看好清风,那就实话实说就好了,以他的心性,就算不会武功,在武当派也能有一番作为,三哥何来误人子弟一说?”
“不错,清风五岁时就知道自己资质不适合习武,却能做到泰然处之。
为了报我带他上山之恩,竟然肯主动站出来照顾我这个废人。
来我这第一天,就能看出我心中的郁结比外伤更严重,并且能另辟蹊径的打开我的心结。
这种处变不惊,重情重义又不拘一格心性别说青书等和他同龄的孩子不能做到,就是你我兄弟七人,同样也做不到。”俞岱岩有些激动的说道。
殷梨亭想了想清风的所作所为,点头称是。是啊,就算他殷梨亭知道怎么打开俞岱岩的心结,他也不敢骂俞岱岩为“臭老道”的。
“可是,师父给了他一本书。一本没有名字的书。”俞岱岩继续说道。
“书里写了什么?”殷梨亭好奇道。
“不知道。”俞岱岩摇了摇头。
“不知道?怎么可能?这本书连三哥您,清风他也不给看吗?”殷梨亭更加好奇了。
“看了,没看懂……”俞岱岩说道。
“……”殷梨亭没话说了。
“算了,不说他了,既然是师父给清风的,必然深意,我们就拭目以待吧。我们还是说回明月吧。就算清风以后在武学方面没有成就,不是还有明月可以帮他吗。”俞岱岩已经开始给清风的未来铺路了……
院外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落着几只小鸟,小鸟们叽叽喳喳的叫着,讨论着院中的四个人,十几天了,它们一直在树上看着同样的场景……
院子的青石板上,一人躺在竹椅中,身体却斜着立了起来,正好可以看到院落中的所有的事物,他的身旁蹲着一个小道童,正百无聊赖的拿着根木棍,在地上画着圆圈。他们的对面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在那里做着同样的动作。
大的那个是个年轻人,身穿白袍,身法飘逸,小的那个也是个道童,身上穿的是麻布短褂,紧跟着白袍年轻人的每一个动作,一丝不苟地做了下来,同时也注意着白袍年轻人的手足腰脖等诸般细节动作。
他便是明月,至于那白袍年轻人,自然是殷梨亭,那躺在竹椅上看他们练武的却是全身瘫痪的俞岱岩,蹲在他旁边的当然就是清风。
俞岱岩斜躺在竹椅上,眼睛看着明月练武,嘴中也在给他讲解着武当长拳的妙处。
这武当长拳是武当派入门的功夫,虽然拳法普通,但配合上武当的独门心法,威力却是不弱,是以俞岱岩盛年之时使出这武当长拳,也是当者披靡,威力无比。
至于武当长拳所蕴之心法,那就是张三丰从九阳真经中“以己从人后制人”的道理中脱化出来的。
俞岱岩虽然全身瘫痪,但是体内内力不散,慧眼如炬,仔细地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明月,你的探马手手胳膊抬地太高了!”
“你那拗单鞭软绵绵的,哪里像是一条鞭子?”俞岱岩此刻既然授人武艺,言辞之间全是严厉凌厉之意,一点不留情面。
“明月!你做错三次了!那伏虎势要双手配合!你那两只手放在哪里了?”
半个时辰下来后,明月脸色惨白,头上汗水淋淋,脚下步伐虚软,全身酸软无力,直欲躺倒。清风看着都害怕他哮喘发作。
“明月,你看好了,我再把三十二长拳打一遍。”殷梨亭温声道。
殷梨亭凝神站在原地,突然一拳击出,身法施展开来,只看到院落里面一个青影闪转,整个院子都是呼呼拳风,他竟然用极快的度将三十二长拳从头到尾打了一遍,由于度过快,有时候竟然似乎是同时施展三四招一样,如同生了三头六臂一般。偏偏每一个动作做得清清楚楚,明月都看在眼里。
清风在旁边看着,只觉得殷梨亭一拳拳虎虎生风,实在不敢相信他这瘦弱书生模样打起拳来力量如此厉害,只觉得脸上隐隐生痛。
殷梨亭一遍长拳打了下来,气定神闲站在那里,脸不红心不跳,呼吸也不急促,可是刚才他的拳风几乎将整个院落都罩了进去。
俞岱岩冷声道:“清风,明月,你们俩都记住了多少?”
清风一愣,没想到俞岱岩会问自己,于是说道:“脑子里倒是都记住了,但是手腿间施展不出来。”
俞岱岩哼了一声,看向明月。
明月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记了十之七八……”
“哼,既然知道这样,还敢歇着?今天练上四十遍吧,不到次数不允许吃饭!”俞岱岩厉声道,完全是一副严父模样。
明月吓得浑身一哆嗦,也不敢违背师命,同时自己天份不足,要想在武学上有所成就,就得吃得苦中苦,于是就在院子里面认认真真的打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