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使得,承诸位多方关照,一把琴区区小事耳,只是张兄,那评书始末,现下不妨说与李清知道了吧。”李清笑道。
既然要琴李清答应了,又听到想听评书,张先神色就不一样了,端着酒杯连干三杯,方叹道:“张某之前只慕三郎词曲风流,固不如耳,乃是张某学问不深;然三郎能得美人如此深情相照,张先是又嫉又恨,叹老天如此不公,先有柳七尽收爱慕,复有三郎占尽深情,上天负我张先啊!”
李清心道,要你说评书呢,你发啥神经啊,老天爷会负你?老天爷只会负柳七!
等到张先把整件事情一说,李清听得是目瞪口呆,百感交集。
话说李清与安小哥被抓入大牢,谢大娘、云三娘与若英也急不可奈,只是都不知道上哪找去,等到刘胖才子收到风声,与张先一同上秦时楼报信,一听到消息,不缔晴空霹雳,打死她们也不会相信李清去干哪鼠摸狗盗的勾当,谢大娘赶忙去找平日相熟的开封官员,谁知道平时在她面前献进殷勤的官员们,不是避而不见就是支支吾吾,张先也告知丁相顾忌太学生们,一时难以援手,几个女流们一筹莫展,若英也是整日以泪洗面,正在着急的时候,王少将军却上门报信,他刚把巡城禁卫给揍了一顿,听得他们说了当晚情形,王少将军觉得应该是有人专门设了圈套来整李清的,可开封府的官员就是一口咬定了,李清就是盗贼,并且是当场人赃俱获了的;少将军的老爷子也告诫他,这里面水可深着呢,严禁淌进去,王少将军也没辙了。
谢大娘在开封府什么消息也打听不到,心一横,在秦时楼张榜告示,有能助李清脱狱者,叫秦时楼任何姑娘相陪都行,即便是谢大娘自己,也绝不推辞;又叫楼中姐妹去京城中各个勾栏瓦肆,将李清蒙冤的事情广为传播,一时间勾栏瓦肆里的说书的、讲经的、唱小曲,现编词,说得都是李清入狱的事情,不过两晚,京城基本上就传遍了,街头巷尾议论的都是这桩公案;消息一传开,在背后算计李清的人可就坐不住了,原想着先把李清定了罪,咬死了案情,见事情闹大了,干脆直接攻击丁、王二相交结匪类,丁谓和王钦若本来还想不淌这躺浑水呢,可矛头都指到他们身上来了,躲都躲不过,那就干脆翻脸吧,你说李清是盗贼,我就一定说不是,管他李清究竟偷没偷,立场先要鲜明了!
你在开封府有同年,我在开封府有门生,既然撕破了脸,什么官场礼仪也顾不上了,这才有李清第一次被审的时候,居然看见左右两个推官自己吵起来的情形,原本争斗的双方就想这么先拖着,李清既不放也不定罪的,大家相安无事也行的,反正皇上现在正病着不能理事呢,街头巷尾的老百姓就让他们先议论着,反正新鲜感一过,而就没几个人在意了;谢大娘这时候又开出赏金,提供当晚线索情形的赏银千两,好家伙,一千两啊,京城的人又一阵乱的,这时开封府尹脑袋大了,本来是当场人赃俱获的,有赃物当然就有失主了,掉了多少东西,少了多少钱财,说得清清楚楚的,事情一闹大,得,失主说东西找到了!这可好,赃物是有了,失主却是没了,谁也不愿意顶这个梁子了。
若英那几日是一直守在开封府衙门口了,左等没消息,右等没消息,一咬牙一跺脚,她跑下马车要去击鼓鸣冤,状告开封府诬良为盗,草菅人命;这个状可不是随便能告的!大宋刑律明文规定着,民告官,即便告准了,官司打赢了,也是以下犯上,告状者,杖四十,流三千里!何况若英现在的身份还是个贱籍,云三娘一个没拦住,若英抓着个鼓锤就敲了,说巧不巧,那日值事正是那曲大人,曲大人的立场可是很鲜明的,丁谓可是他的座师,既然大家都是一个立场的,你告什么告?若英也不用担心杖四十,流三千里了,因为若英没有状纸!大宋刑律也有规定的,告状的必须有状纸,既然没有那就不算告了,也就没什么民告官那一套;知道不,小姑娘,那鼓可不是随便可以敲的,你如果喜欢敲着玩,你买一个家去敲好不?据说曲大人那日表现的是非常和蔼可亲,通情达理的。
状是没有告成,鼓可没白敲,既然敲了就有人听到了,既然听到了,当然就有人问问这是啥回事了,一般人要瞎问,谁答理你啊?可这个人要问,却是大宋朝谁都不能不答理的,即便皇上确实病了不能理事,即便王钦若、丁谓权大势深,只手遮天的,也不能不在意。<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