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期望中会不断减轻的疼痛,却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发的疼痛了起来,这样的结果对父亲心理承受的冲击的程度根本就不是我所能想象的。但,即便是是这样,父亲依然在一声不吭地顽强忍受着。</p>
本来,我们是打算为父亲弄些麻药以减轻父亲后期疼痛的。但,考虑到麻药的出现很可能会给父亲的心理造成强烈的冲击,因此我们决定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绝不让父亲看到麻药的字样。但,谁会想到,父亲会走得如此仓促呢?居然一点也没出现过卧床不起的迹象。就是最后一次小便,父亲也是坚持自己到卫生间去解决的。所以,自始至终,父亲就只偶尔吃了几粒止疼片。</p>
有人说,到最后,如果没有麻药,那么癌症病人会疼得满地打滚。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我清楚,没用麻药的父亲,就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想到这里,对于父亲那坚忍不拔的意志力,我再次情不自禁地生出敬佩之情。</p>
癌症复发之后,癌细胞就在不断地扩散。慢慢地,除了刀疤之外,其它地方也变得疼痛了起来。其中,最最明显的就是脊椎。据镇上医院的医生所说,那是因为癌细胞扩散到脊椎所致。因此,后期,父亲只要坐的时间稍许长一些,就会大呼“腰疼”!</p>
刀疤越来越疼了,“腰”也越来越疼,到最后几乎演变到全身各处无处不疼。但,即便是这样,父亲也只不过就“哼哼”两句。直到最后那几天,我们才听到了父亲的“哼哼”声。虽然“哼哼”得很轻微,但在我们听到之时,父亲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说:“其实,我最讨厌别人哼哼的,只是,现在我身上实在疼得厉害,非得‘哼哼’两句才感觉舒服一点!”</p>
听到父亲的解释之后,我感觉自己的眼睛都有些湿润了。从父亲前后矛盾的解释中,我知道父亲身上的疼痛已经快要超过他所能忍受的极限了。自手术以来,父亲就无时无刻不生活在痛苦之中。</p>
我再次看了看父亲脸上的安详。也许,这对父亲来说算是一种解脱吧。毕竟,只有这样,父亲才能真正从痛苦中解脱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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