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一百两回去买奶的汉子,杠着一大袋东西从雨中急奔回来,见到众人跪倒在地向恩公磕头,不问不吭里想也不想卟通跪倒在地,用力磕拜:“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起来起来。”阿真披着雨露把这一群人扶了起来,汗,让祖先拜他,他也够有种了。
“快给孩子奶水吧。”他比划着那妇人怀中的孩子。
“是是是。”汉子紧急中赶紧拆开那一大麻袋,急切把牛奶递给孩子他娘。
“大哥,这是?”
“大家肚子都饿了吧,快吃吧。”那汉子递给妇人牛奶后,从麻袋里掏出无数的烧饼馒头,飞快传递给大家。
众人见这么多烧饼、馒头,大喜过望,用他们一只只泥手接了过去就大口大口的咬了起来。
阿真狐疑探身往那麻袋里一瞧。
晕……
整整一麻袋的烧饼,馒头。无语中钦佩不已,他的祖先真的太有才了。
檐下,一大群乞丐狼吞虎咽,滴答的雨水顺着凹下的屋瓦,汇聚成流,落下的银珠串成了丝丝垂帘。
急吞的乞丐们趴坐在地,仰头大张着嘴巴,竞相喝着雨水。
阿真斜眼瞧着这一群人,深叹一口气,百姓苦只有百姓知道,想他餐餐山珍海味仍吃不出味来,这群人却饿的连给孩子喂的奶都没有,不知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像他们一样的苦命人。
“我安排你们当我的佃户如何?”他负手而立,望着他们缓缓询问道。
吃饱肚子后,这一干人听他这话,对他躬身敬拜,“不知恩公姓什,名什。”今天真的是遇见贵人了,他们的命如蝼蚁一般,没想到却在骤雨之下碰见如此恩人。
“别管我叫什么,你叫什么名字。”他朝领头的汉子问道。
“小人姓曾,名阿牛。”
“曾阿牛?”额头滑下一颗汗水,这不是扬过的化名吗?
成串的雨水,变的越来越细,哐哐当当打在瓦片上面,直到响声渐停时,他抬起手道:“你们到大司马府上,找总管,叫他安排你们做佃户。”
这一群乞丐听他这番话,脸上大惊后立即哀了下去,“恩公,小人们进不了内城。”而且借他们百个胆也不敢走到大司马府门口呀。
他们的这番话令阿真一愣,他到外城来了吗?原本是要去兵司衙,怎么到外城来了呢?一时头脑打结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帮人帮到底,何况还是祖宗呢,“大家跟我来吧。”
“谢恩公。”一群人立即翻身站起,战战兢兢跟在他身后。
福碌提着伞遍寻不找少爷,向城守询问,说是进了内城,纳闷少爷不是要去兵司衙吗?怎么会出外城呢?
“总管,找到少爷了。”大司马府中的奴仆高兴地直嚷嚷,但表脸万分怪异。
总管老爷爷见奴才这个模样,疑惑问道:“林福你这是什么表情?”
“总管,大司马和一群乞丐在一起。”他自己也纳闷不已,不明白怎么少爷会和一群乞丐扯上关系。
老爷爷听闻挑起老眉,怎么也无法把少爷和乞丐连续在一起。
正这么想着,大量的脚步响了过来。
阿真愉快呵呵直笑,见到老爷爷正在城门口愣,高兴唤道:“总管老爷爷。”
“少爷,老奴终于找着你了。”
总管老爷爷赶紧抓着伞,忽略心中的刹异,快步迎了上去,小心亦亦打开手中伞帮他撑着。
“雨都停了。”阿真拉下他上撑的老手,转身比划道:“这些人是从闽中郡来讨生活的,你安排田地给他们耕种。”
“是。”他这一说,总管一颗心才落下,原来少爷是在做好事,只要不是和乞丐扯上关系就好。刚才他一度以为他们胡来的少爷,想去试试当乞丐的滋味呢。
“谢谢恩公。”身后的一群乞丐跪倒在雨地里,齐声磕头。他们这位恩公肯定非富即贵。
“我要还去兵司衙,老爷爷你带他们去吧。”说道他接过一把油伞,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不备着会很糟糕的。
“你们跟我来吧。”老爷爷总管朝跪地的一群人说道,自已迈开老脚,朝外城郊外走了去。
颠沛流离的一干人,绝地逢生,不由的哭极而泣,只要有田他们就不会饿死,真是皇天保佑,遇见大贵人了,一刻都不停地急跟着总管老爷爷的身后走去。
天还没有暗,阿真进了内城,满城寻找兵司衙门,老爷爷总管说就在三司旁边。想到这里他愣住了脚步,难怪他找不到,因为他连三司在哪里都不知道啊。
晃的双腿酸之际,找了间酒楼就步了进去,虽然天还没暗,不过也差不多了,婉儿和芊芸都不在,府里空荡荡了,自己一个呆在府内难受的紧。
“客倌里边请。”跑堂小二见有位华贵的客人上门,愣怔后惊恐跪拜:“小的磕见大司马。”
他这一跪,酒楼里的食客全皆惊骇站了起来。
“大司马来了……”
“大司马……”
不一的声音陆续响了起来。
刚踩进一步的阿真愣怔了,收回脚步转身就跑。我靠,看来内城是混不下去了,吃顿饭都要让人膜拜,这饭怎么吃得下去,得!还是上外城吃得了。
小二刚拜就见到大司马转身就跑,一时不知该做什么表情,起身转过一头雾水的脑袋,和同样满头雾的客倌们面面相觑。他们的大司马这是在干什么?
外城的入夜是极度的热闹,龙蛇混杂着三教九流,各不一样的商摊,杂耍,每日都像在过大节一般。
“客倌快里边请。”一间酒楼的小二喜气洋洋中躬身直请着。
“嗯。”终于没有人再大叫大司马了,阿真高兴中大步跨了进去,选了个自认雅致的好位置,点了一大堆酒菜,干坐着等吃。
“铃醉阁里来了个天仙的人儿,陶兄有见过吧。”旁边桌子四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喝酒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