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杏?”陈向北轻声喊道,过了一会没动静,接着又听到外堂门插销拉动的声音,陈向北一下子惊坐起来!曹小杏不会真的要赴约去学堂吧!陈向北急的赶紧摸黑穿起衣服鞋子,当他追到大门口时候,曹小杏早没了身影,虽然月光尚算明亮,但远处的街道看上去依然漆黑一团。
“曹小杏!”陈向北压着嗓子朝街道远处喊道,好像远处的黑暗连声音都能吞噬掉,一点回声都没能传回,陈向北真的怕了,在人们口口相传中,夜晚屋外就是禁区,除了捉鬼师可以来去自如,普通人夜晚出门就是找死的行为。
陈向北在外堂纠结了好一会,朝着曹家祖师爷画像跪下来磕了两个“求神仙爷爷保佑我,求祖师爷保佑小杏”,然后环顾四周找了一根顺手的木棍壮胆,一咬牙也冲进了黑暗里。
街道上格外安静,连风似乎都静止了,只有自己轻微的脚步声和紧张的喘息声显的分外突兀,陈向北紧紧的抓着手里的木棍,指节用力的都有些发白,肉眼只能看到前面十几步的位置,月光似乎也不能穿透前方那片黑暗。
走着走着总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在看着自己,他不敢转头,生怕一转头看到什么大宝贝。陈向北一边紧张的加快脚步,一边掏出胸口的玉佩抓在手里,不管爷爷说的是真是假,手里抓个东西总是踏实一点,他想喊曹小杏名字,可是感觉嗓子眼被堵住了,一点声音发不出。
从曹家到学堂也就一里多路,平时只要半柱香的时间,陈向北却感觉今晚走了一个多时辰还没到,正当陈向北惊疑不定的时候,前面出现了一模糊身影,隐约看上去像曹小杏,陈向北一阵激动快步追了上去,可是那道身影似乎一直控制着距离,一直追不上,陈向北却没注意到握在手里的玉佩开始发出淡弱的白光,也不知道追了多久,他已经不知不觉的来到一个破败的府邸前,曹小杏的身影一下闪入其中。
如果是白日陈向北可能一眼就能认出这座府邸是升龙镇绝对的禁地,平日大门用铁链紧锁着,大门上围墙上都画着无数的符咒,据说里面囚禁着无数恶鬼,平日镇上的百姓都会远远的绕开这座大屋,更别说进去了。
此时大门上的铁链早就不见,门上的符咒也隐匿不见踪影,陈向北没有细想,心系曹小杏安危,从微微敞开的门缝里挤了进去,穿过门就来到一个大院子里。
在月光映照下,看到一片破败不堪的景象,院子里的杂草已经到了腰部,还有几尊破损的看不懂什么造型的石像躺在草丛里,屋子的窗户早腐烂完了,只有几个破木头还挂在窗棂上,曹小杏身影在前面一闪又进了一个门廊,陈向北穿过草丛紧追了过去,他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害怕了,只想赶紧追上曹小杏。
跟着那道身影不知道穿过了几进院子,再进入一个院子时候明显感觉不对劲,里面整洁的有点过份,一颗杂草都没有,一口方井坐在院子中央,井的四周还立着几根石柱,才入秋,院里的气温却低的吓人,井口跟石柱上都已经挂上厚厚的白霜,环顾四周哪还有曹小杏半点影子。
就在陈向北出门的时候,镇西头的裘地主家气氛也是异常诡异,前院中央停放着一口刷着红漆的棺材,只有几个下人跟帮忙的邻居在守夜,陈向北爷爷也在其中。没有人说话,只有火盆的草纸烧的滋滋作响,几个人不时的紧张的望向西院。
裘地主家很大,有好几进院子,西院就是平时几个姨太太住的地方,这时西院里搭起了一个大戏台,曹小时不知道怎么穿起了一身戏服,摆着架势,正在上面唱着戏,台下只有一个听众,一条长凳上曹小杏父亲曹永正襟危坐,左手拿着一个罗盘,右手拄着一把桃木剑,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一样。
突然挂在戏台两边的灯笼开始慢慢的晃动起来,曹永手里的罗盘指针也开始慢慢的转动,曹永眯起了眼睛,慢慢抬起手里的桃木剑,戏台上的曹小时看到他父亲的表情,心中一凛,来了!正当他余光撇向周围时,突然后背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后背上。
纵然在这行滚爬了多年的曹永此时看到台上的情景也不由的心里一阵发毛,只见曹小时的背上趴着一个一身大红婚衣的女鬼,脸上拢着一团黑气看不清面目,胳膊环着曹小时脖子。你这是想做我儿媳妇吗!!“落!”曹永站起来一声大喝,一剑斩断了绑在凳子腿上的绳子,只见戏台四周卷起来的幕布一下子落了下来,居然是四张巨大的八卦图!一下子把整个戏台连同曹小时女鬼一起围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