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布局(1 / 2)

 “这里是……”叶枫已经不知道这些天自己都到过些什么地方,教室、寝室、d大、s大、家、医院……仿佛只要自己留下过回忆的地方似乎都去过了一遍,但他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来过这个地方。

“……好美呀……”叶枫痴痴地看着远处海洋中的那座大山,由衷地发着感叹,只见那汪洋海远,水势连天的海上耸立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瓦蓝色的天空漂浮的白色云幔,如同丝巾一样围在山腰,而山顶发出阵阵金光,真是祥光笼宇宙,瑞气照山川。

“要是我能到那山上去看看,该有多好……”这个念头还没有在叶枫心理闪完,他只觉眼前景色一花,转念之间,自己竟真的站在了山上。

“千层雪浪吼青霄,万迭烟波滔白昼。水飞四野振轰雷,浪滚周遭鸣霹雳。”叶枫不是第一次看见大海,但他却从来没有如此的痴迷和心情激动过,脚下的滔天海浪拍击巨大岩石发出的逐浪拍空的轰隆巨响使得他第一次见到了大自然那充满破坏的雄壮之美。

叶枫再转头一看,才发现山上又是另一番景色,四周山峰高耸,雄伟秀美,山势层峦叠嶂,缥缈不定,顶透虚空……可还没来得及细细观看,他发现自己竟已经登上了顶峰。

站在山顶,已经没有了山脚大海的喧嚣,有的只有一片幽静清灵,静悄悄的只闻鸟语蝉鸣以及潺潺的泉水声,叶枫转头一看,发现四处无人,林间却有千样奇花,百般瑞草,风摇宝树,日映金莲。

叶枫摸着眼前这一片如同翡翠一般的翠竹的绿叶,想起了苏东坡的“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使人瘦,无竹使人俗”和袁枚的“月映竹成千个字”,心想住在此处的主人一定是一位高雅之人。

“圣域”,叶枫正在寻找竹林中的小道,这个词就突然出现在他的耳边,不,更准确是直接出现在他脑海之中。

还没来得及思考这是怎么回事,眼前的景色又是连续地变化起来,长城、紫禁城、故宫、泰姬陵、金字塔、空中花园、古罗马斗兽场、雅典卫城……只要是叶枫知道的人类古迹似乎斗闪现了一遍,而最后画面却在一座建立在大湖中心的宫殿定格住了。

平静如镜的湖面、缥缈如梦的迷雾、优雅而纤细的桥梁、水中清晰的倒影、春雷般的喜悦鸣动、以及那冲天而起的紫色光柱……一切的一切都是这样的熟悉,这样的亲切。

“创世神殿?!”

画面在叶枫想到这个词的时候又激烈地变化起来,所有的景物都化做无数的光点,急剧地向他身后一闪而过,这样的情景就好像是坐在一列高速前进的火车之中,而窗外的景色都已经化成了线和点,渐渐变成了分不清黑暗还是光明的混沌。

当叶枫再次恢复视觉的时候,眼前只有一望无际的虚无,让人分不清黑白光暗世界和站在世界中的两个人。

“……没用的,十世转生一旦开始就不可能停下来……你就用这两千多年的时间来看清这个世界吧……”

“你回来吧……迦那西亚……我的宿敌……我们要永远斗下去……永远在一起……”

“您回来吧……我们伟大的母神……我们不会再背叛您……您不要抛下我们不管……我们是您的孩子呀……”

…………

“……没用的,十世转生一旦开始就不可能停下来……你就用这两千多年的时间来看清这个世界吧……”

“你回来吧……迦那西亚……我的宿敌……我们要永远斗下去……永远在一起……”

“您回来吧……我们伟大的母神……我们不会再背叛您……您不要抛下我们不管……我们是您的孩子呀……”

…………

一阵奇怪无比而又不绝于耳的对话传入叶枫的耳朵,这声音并不难听,但他却觉得异常的刺耳难听。

“不……不,我不要听,我不知道什么迦那西亚,也不知道什么创世女神,我不要做女人,也不要做神仙,我只想我是叶枫,我只想我的徐徐……”叶枫用手使劲地蒙住耳朵,痛苦地倒在地上,疯狂地大喊大叫着,而这声音却像是直接说在他脑子里,无论他怎么逃避,怎么否定都无济于事。

“叶枫……”

如颠似狂的叶枫突然又听到一个声音在远处呼唤着自己的名字,这声音很温柔,很深情,也很熟悉。

“徐馨芸……是你吗?!”叶枫冲着呼唤的方向叫喊着,而那混沌之中的两人的身影也在这呼唤之中变得支离破碎起来。

“叶枫……叶枫……”叶枫没有得到答复,但远方那呼唤变得更加的强烈和执着起来,他试着回应这来自于心灵和灵魂的呼唤,一种莫名的驿动似乎在告诉着他回家的路。

“徐馨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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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这是天堂吗?!”叶枫睁开如千斤重的眼睑,透过一阵朦胧,艰难地看着上方白色的屋顶,他(为了尊重主角,以后在作者进行直接描述的时候还是用“叶枫”和“他”,至于其他人,除了知道他身份的人外,都一律用叶菲,至于第三人称的代词,则看叶枫当时的身份)觉得自己此刻浑身没有半点力气,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不过即使这样,他也能闻到房间里鲜花的淡淡清香以及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这……这一定就是天堂了。”叶枫还没来得及高兴,神色就立即黯淡了下来,“可为什么像我这样的坏人也能进天堂呢?!难道是因为现在世界上的坏人太多,地狱都装不下了,所以才把我这个不是很坏的坏人打发到天堂来受罪?!”

“呀,小姑娘,你醒了呀。”一阵听起来年龄不大的幼稚女声打断了叶枫的自责式的思考。

“……这就是天使吗?!”叶枫并没有注意到“天使”对自己那奇怪的称呼,他只是很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天使”小姐,心里不禁充满疑惑起来,“怎么现在天使都穿护士服的吗?!不过这个天使好像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漂亮,至少我觉得徐馨芸就比她漂亮得多。”想起徐馨芸,叶枫脸色就是一阵微微潮色。

几乎没有人可以抵抗叶枫害羞时的模样,更何况他现在大病初愈,这种娇羞之美更如冰天雪地中的一朵鲜花,脆弱而夺目,护士小姐不由得看得痴了。

叶枫试着撑起身体,他很不习惯眼前这个“天使”小姐这么热情好奇的眼神,也许冰冷的眼神,严厉的斥责更能让他觉得浑身好受点。

“呀,你别动,你才做了手术,小心伤口会被拉开哦。”终于回过神的护士小姐看见叶枫不安地在床上扭动,她急忙边说边拿起一个海绵垫子,小心地放在叶枫身后,让他靠在上面,微笑着说道:“你先这么躺一会儿,我这就去找医生过来看看你。”说完,她就转身离开,可在走出房门的时候,她又转身对叶枫说道:“你可要听姐姐话哦,你要乖乖地躺在这里等姐姐回来哦。”说完才笑嘻嘻欢喜地关门走了。

“这么说来这里不是天堂,是人间的医院了哦,看来我也还苟活着。”叶枫苦笑了一下,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处境,也知道了自己身体的秘密不大可能继续瞒住这些检查过自己身体的医生和护士了。

叶枫试着轻微活动了一下僵硬无比的脖子,活动了一下酸软无力的手脚,他发现这是一个环境很不错的病房,几个向阳的落地窗户具有很好的采光透气作用,房间很大,也很干净,里面只有一张自己躺的这一张病床,病床旁边床头柜上有几个玻璃花瓶,瓶子里插着几束新采摘的兰花和水仙,鲜花的花瓣和嫩叶上还有几滴水珠,房间里的清香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此时叶枫的心很乱,头也很晕,他似乎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怪的梦,可梦的是什么,他却又一点也记不起来,同时刚才那个护士小姐那奇怪而又充满笑意的眼神也提醒了他,让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别人那充满好奇,就像是看珍奇动物一样的眼神。

“来了?!”叶枫皱起眉头看向关着的房门,虽然房门是关着的,但他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不远处有三个脚步声向他这里走来,他甚至能从这些脚步声不同的频率以及不同的步长从而分辨出这三个人中是两女一男。

“风吗?!”叶枫收回意识,看向周围,他能感觉到正是那些微微吹动的风在向他传递着这些不同寻常的信息,但这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可惜叶枫此时并没有闲心去好好思考和感受这些不可思议的发现,对于马上到来的,如同审判的见面,他感到局促不安,甚至还带着一丝彷徨和恐惧。

“逃?!”,叶枫再次想到了这个字眼,可此时的身体状态和留给他的时间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别动,你怎么不听话呀,我都告诉你了要好好休息的。”一打开房门,刚才那个护士就看见叶枫正坐在床边喘着粗气,连忙走到床边,不顾他的抵抗,强行再次让他靠躺在床上。

叶枫局促不安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三个人,虽然穿着衣服,盖着被子,但他仍然觉得他们的视线好像能看透他一般,一种**全身的羞涩愧疚感悠然而生。他不由自主地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身体也不自觉地向后缩了缩。

“小枫,别害怕,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也不会有人要笑话你。”其中的一个老年妇女和蔼地对叶枫说道,她还对身边的护士递了个眼神,而那个小护士也心领神会地对叶枫笑了笑就关门退出了房间(那个男人并不是和这两个女人一同来看叶枫的,所以此时他的感觉还是有不少偏差)。

“你……你怎么知道我叫叶枫的?!”叶枫清楚记得他当初并没有把一切能有效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带在身上,他就是怕别人会知道他的身份。

这个老医生微笑地看着叶枫,果然如别人所说,他(她)是一个很单纯的年青人,甚至连隐藏身份和说谎都破绽百出。

“我姓邓,你可以叫我邓医生,也可以叫邓奶奶。”邓医生始终微笑着,她首先做了个自我介绍。

叶枫看着眼前这位年纪已经颇大的医生,她头发花白,面容却异常的红润饱满,慈祥和蔼,微笑而微微眯着的眼睛很有亲和力。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个老奶奶的亲切和慈祥还是让他安心了不少。

“我不光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其他的一切,甚至还包括你身体的秘密。”邓医生看出叶枫已经接受了自己,才继续又说道。

显然这是经过邹校长和刘局精心考虑了的,比起同龄或者同性的人,一位老奶奶的温柔慈祥更容易让叶枫感到安心,也更容易化解他内心的不安和彷徨。

听见邓医生这么说,叶枫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出格的反应,只是如释重负般地深深叹了口气,在没有人知道他的秘密前,他极力保守这个秘密,也活得很累;而现在,虽然这个秘密暴露了,他也不知道这些知道的人会有什么反应,但至少再也不用极力的隐藏,至少可以放下身上和心里这个沉重的负担,因此虽仍然有点害怕和恐慌,但也轻松了不少。

邓医生对叶枫这样的反应很满意,她也再次验证了这个人外柔内刚的性格,“我知道以前的你过得很痛苦,也很难受,不过这样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你将迎来重生,迎来崭新的生活。”

“痛苦……难受……重生……新生活……”邓医生的话使得叶枫更加迷茫起来,他不停地重复着这几个这段荒唐时间不断折磨他的词汇。

痛苦和难受让人麻木,重生没有意义,而新生活又在哪里呢?!

“唉~~”邓医生也叹了口气,对于改变眼前这个可怜人儿的悲惨命运她是丝毫没有办法,也许唯一能作的就是尽力让他(她)忘掉过去,去迎接新的生活。

“你还没意识到你身体的变化吧?!为什么不亲自确认一下呢,也许你看见全新的自己,会有不同的想法也说不一定哦。”看见叶枫露出迷茫的神色,邓医生微微笑了一下,说道:“床头有个按钮,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和需要的话,可以通过安那个按钮来告诉值班的护士。”说完她轻轻拍了拍叶枫的头,然后转身关门出去了,邓医生知道也许这时候让他(她)一个人独自面对这样的突变会比较好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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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呆地看了好半天镜子,叶枫这才发现没了,男性的象征没了,玉坠没了,恢复重前的假希望跟着也没了,一切的一切都没了。

也许叶枫早就预料到这一天将要来临,也许连日来的打击和折磨让他的心已经波澜不惊,哀莫大于心死,也许是知道了逃避和否定没有丝毫作用,也许还有其他一些别的什么原因,反正他很坦然,或者说很无奈地接受了现在的这一切。

“男人、女人还是人妖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反正人死了都要变成鬼的。”叶枫心里仍然放不下自己心中对徐馨芸的那份愧疚之情,更何况他也不想以这样的不完整的身躯残存于世。

叶枫拿起桌子上的那把削水果的小刀,他再次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这也许是他在人间的最后一丝留恋吧。

也许现在这样的身体已经不能再用文字来描述,也许此刻的**女胴也不能在用语言来表达,也许这样苦艾的神情会让人难以割舍,但叶枫知道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完美的事物的,如果真有什么完美的事物,那么它也将是极其危险而脆弱的,老天不会让任何完美的事物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等待完美事物的结局,也是它们必然的结局,那就是毁灭,彻底的毁灭。

女人始终是男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

叶枫正要下刀自刎,眼看刀尖离脖子只有零点零一公分,手却停了下来,因为他听见一个脚步声向他这里走来,这脚步声似乎很熟悉,但此时却是极度的可怕,即使是死亡和这个脚步声比起来都可以等闲视之。

叶枫下意识地扔下手中的小刀,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病床上躺下,他还把被子拉过头,严实地盖在身上,装睡扮晕是他此刻唯一的选择。

“呼”的一声,叶枫觉得盖在身上的被子被人猛地一下掀了开来,不用看,他也知道这个人是徐馨芸。虽然很高兴徐馨芸能够苏醒过来,但他却不希望在这样的场合,以这样尴尬的身份来面对她。虽然也知道她此刻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自己身份的暴露,但叶枫还是不知道如何泰然自处。

“装死很好玩吗?!”徐馨芸故意把声音装得很冰冷,她必须把戏演足,为此她可是和邹校长准备了很久的。

“呀,我没有装死。”叶枫一下子从床上跳着坐起来,忙不迭代地解释道:“这位同学我不认识你,你也找错人了,我不是叶菲,更不是你要找的叶枫。”

叶枫这个不打自招的回答差点使徐馨芸笑出声来,好容易才忍住,她仍然直勾勾地盯着叶枫,更努力装出一副悲伤哀痛的样子。

“你……你没事吧……”叶枫显然被徐馨芸这副悲痛的样子给吓唬住了,一些不愉快的回忆瞬间占据了他的大脑,他也跟着悲痛起来。

“啪~~”叶枫再次挨了一耳光,还没来得及叫疼,他就发现徐馨芸已经是眼泪骨朵的了。

“你……你骗我,你们骗我,你们全都在骗我。我爱的人骗我,我最喜欢的妹妹也骗在我,我就像一个傻子被你们唬弄……”徐馨芸脸色苍白,泪水如泉涌般冲出眼眶,“我还天真地认为你爱我,所以我不计较你对我态度的转变,可你……你却把我当成一个傻子一样,无情地玩弄我,甚至连我最喜欢的妹妹也……也把我当成一个傻子来欺骗,你替我……我去报仇是可怜我,还是……还是因为心里愧疚。我……我恨死你们了,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们了……”

也许是真的投入感情了,徐馨芸是越说越激动,越哭越悲惨,到后面,她更是一把抱住叶枫的肩膀,凄凄惨惨地号啕大哭起来。

此时的徐馨芸仿佛已经哭成了泪人一般,涕不成声,只是反复念叨着:“……枫……你好傻……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我……我再也不要你离开我了……”而拥抱叶枫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叶枫只感到一阵温馨和浓情,心里的尴尬和难堪也因为徐馨芸这份亲昵和哭闹而减轻了不少,原本悬空不知道放哪里好的手也终于拥抱住了怀里的徐馨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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