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相国邱作相本就聪颖,被父亲提点到此,脸上的笑容已经僵住。
邱官说的没错,张若失这时已经是把那勉强收下的三件物品托仆人送至邱府后门。
他自从进了这京城,便只是靠着自己在翰林院处理公务,抄录书籍所得俸禄度日。自是比不得在北越建阁楼,养美婢。但也能雇下一小书童,安然度日,悠哉游哉。
他自知自身天生孤失命格,任何机缘都是接得住,留不住。
他也索性有钱便买酒喝,买书看。
日后之事,且容日后再作思量罢。
他并不关心朝堂之上的诡谲斗争,父亲张福、堂兄患得并不需要自己在朝堂之上为其做些什么。
但他也不喜有人来干扰自己的悠闲日子。
这次那小相公邱作相“敢为京城先”,与自己接触,却也是陪他玩了玩。
这次过后,不说使得邱官在官场举步维艰,但也让包括李求乞在内的老狐狸看到他时不得不思量一下:这邱家还与北越有关系?
天下共养北越,但北越也因此成为了一个禁忌。
皇帝一直对南方那些士族读书人议论天下赋税输往北越的国策,极其忌讳。
当今皇帝本就是从南地发家,深知南方士族的厉害。
那三寸不烂之舌游说天下十二州的本事,楚中兴帝可是亲眼领教过的。
当年前楚小皇帝推行摊丁入亩,损害了南方某几个大家族的利益。
这些田连阡陌的巨物,不会容许额外的巨额赋税就这样摊在自己头顶
李家一个还是庶出的子弟在一场宴会之上,抱着必死之心,还不忌讳地跪地朗声道:
“南王殿下可曾听闻,亲贤臣,远小人,此圣祖所以兴国也?”
没有人知道这个庶出的子弟怎样闯入这种级别的宴会。
当时已经是李家家老的李求乞看了看这位庶子,淡淡道:“杖毙。”
随后众人从这件插曲中很快恢复,宴会依旧正常开展。
但在会议的最后,李求乞假借着酒意,单独对南王说了一句不咸不淡的怪话:
“亲小人,远贤臣,王爷觉得又是何后果?”
后面便是以李求乞一手推动的北伐清君侧。
梁州,青州,徐州,无一州动一兵一卒,几乎是冷眼旁观新楚换了旧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