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几声稚嫩的童声响起,正是苏仪带着几个小娃娃来到了大伤镇上,没想到一来便看到了完全不输于佛陀出世的道家大真人乘鹏扶摇上九天。
“你们这小师弟倒也是有福之人,没死在这发狂的饕餮手里。”说话者正是苏仪,身后眨巴着几双小眼睛,怯生生看着身旁朴刀沾血的张患得。
先前还怔怔地望着道人东去的张患得回过神来,看着这位先前想捉他当瑞兽的中年文士。
二者对视一眼,文士眼中有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吓得张患得下意识地就想逃离。
“豕突世子,且慢行。”文士试图叫住已经运转那身形的张患得,“在下不过来此接个学生而已。”
“信你个鬼。”张患得已经是跑到了几百丈之外。苏仪也是没有去追,看着酒楼某处,正在酣睡的众人。先前那个道家谪仙人用大梦经身外化身手段把这些人从那发狂的张屠子手里救下。
那名被道士梦中化身纠缠的店小二正在其中。苏仪笑了笑,轻轻拍手,小二揉着惺忪睡眼醒了过来。
“想读书吗?”苏仪看着着天上书蠹转世的弟子,笑着问道。
“不读,没钱。”店小二的回答简单直接。
“北邙书院不收钱的。”
若是北荒王公听到此话,说不得一口老血便已经吐了出来。
作为北荒读书人入仕的,多少富绅大贾为这后代进入其中修习一掷千金。那高耸入云,据说是为学生养浩然之气用的景行楼,便是几名世家学生入院的书钱建造的。
“那也不去。”店小二正色道。
“刚刚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道士坐着一只大鸟就上了天,何等威风?小爷我啊,要找个道观当道士。”这小二越说越兴奋。
听着这混小子还喋喋不休要去当个道童,苏仪一脸黑线。心中默默念定,在那道人飞升前必定要去问道一场。
当他察觉身后几双小眼睛也听着这店小二的言语放出异样光彩,他知道不能再让着猪油蒙心的小子说下去了。
他用宽大的长衫挡住几个小娃娃,让他们去门外玩耍,说自己有事和这大哥哥商议。
再出门时,只见头顶新添几个大包的店小二揉着头跟着苏仪身后走了出来。苏仪对几个小家伙说道:“叫师弟”。
“师弟。”几个童声响起。
店小二还回想着刚刚在店里,自己那个吃喝嫖赌败掉祖业的爹怎就莫名其妙地出现,还念叨着让他认真读书,他正想反驳,这个败家老爹突然消失,自己祖上几个读书人又是相继出现劝学。
看着这想出家当道士的后人,边劝着“君子以自强不息”,边赏了自己几个板栗。
估计苏仪也没有想到着店小二家父如此不靠谱,连忙转换神通,换了一批人。
“有其父必有其子啊。”苏仪心中叹道,不过结果还是一样的,被“感化”的店小二当场认了这文士为师。
说来这店小二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因此名字齐全,名为谢宴,字慷慨。不过败家老爹败光家业之后,就只能守着这原本属于自家的酒楼当起了跑堂的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