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宗城,门侯一职权利甚大,故北城门各部都受张英影响,对刘杲也是不理不睬。因为内心对于黄巾不认同,刘杲也懒得在此立威,于是为避免尴尬,刘杲转向走向西门。
路上,李晋突然想起张阿牛,笑道:“城门校尉怎么只管东、北、西三门,而不辖制南门?”
左政瞟了一眼刘杲,才向李晋说道:“难道你不知南门面向清河?背水设阵,兵家所不为,官兵怎会从此攻城?故我军在南门只设两部步卒,以作警戒。大将军根本没有在南门设侯,又如何辖制?南门两部步卒都归东城门侯辖制。”
刘杲点头应和道:“正是。攻城之术,围三缺一,这南门就是官兵给予我们弃城而走的希望,但若是我们真从南门撤退,那就正好中计。我们兵出南门,前有清河,背有骑兵,如何能走?南门虽无官兵之重围,而甚于官兵之重围!同理,若是朝廷大军从南门而攻,我们则利用城墙阻其气势,然后利用精锐步卒冲击敌阵,官兵也会大败。昔日韩信,背水一战而获大功的实例毕竟不多。”
刘杲对后世史书对黄巾诸事描述细节,有些记不清。刘杲却不知道,这这句话却是一言中的,在历史上皇甫嵩大破张梁时,就是因为张梁想自南门出,渡过清河转移大军。
刘杲对于左政这人很是看重。左政这人最善于学习,而且运气也不错。听李晋说,左政昔日入选卫士的时候,被刷下来,而后鲜卑寇边,朝廷众郡国兵击鲜卑而溃败,郡县骑士、材官、郡国兵多有死伤,唯有左政因为落选,得以无恙。
“呵,原来张阿牛也归校尉管。前些日,听说张阿牛因作战凶猛,已经单领一部,倒是威风的紧,今日……”李晋想起张阿牛当日要斩杀自己,就是愤恨不已。前些日子听说张阿牛升职为部将,辖近千余人,李晋心下不由得嫉妒起张阿牛。此刻刘杲升职为城门校尉,李晋自以为作为刘杲仅有的两名亲信之一,自当被重用,一时心里无限舒坦。
李晋的风凉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左政扯住。左政盯着李晋双眼,小声警告道:“以权谋私,古之所忌!你若是图一时快意,坏校尉大事,休怪我无情。”
李晋被左政吓到当即失声。李晋本也是果断凶狠之辈,不然也不会活着冲入广宗城,更不会在战场上挥刀斩杀同僚。只是自年幼起,他就一直活在左政阴影下,左政说往东,李晋不敢往西。李晋在内心深处,本能的对左政畏惧。
左政又叮嘱道:“辖制二百余人的军侯,当街欲杀校尉,校尉至今也未曾赶尽杀绝。校尉能忍二百余人之军侯,你就忍不得辖制千余人之部将?军旅之间,兵戈之事,不可妄动,莫以为此处还是乡间野路,由得你轻浮!”
李晋不禁吞了吞口水,使劲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生这些事故时,刘杲头不曾回,眼不曾斜视,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两人之间言谈。不过,刘杲却不是当真不听,他缓慢的脚步已经说明,他也挺注重李晋与张阿牛之间矛盾冲突。
刘杲听见左政处理方式,不禁暗中又把左政能力提高几分。刘杲自从当日送流民校尉一部兵书后,回府后,也录些自己能清楚记忆的诸兵书原文与两人。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把两人培养成亲兵什么的,刘杲的需要的是帮助自己达成理想的人才,而不是一群跟屁虫。
但是很显然,不是任何人都有养成资质的。李晋显然不如左政更合刘杲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