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充满了白色的光芒温暖而柔软令慕龙泉隐约感觉无比的熟悉置身其中就仿佛是在被烈日晒得温乎乎的海水中静静地潜游并无什么窒闷的感觉反而自由自在有一个瞬间令他忽然想起了那一次在阳光下静静地枕在她的腿上、沉沉睡去的感觉回忆如水般泛起令他暂时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小心我们到了。”
在派普西突如其来的警告声中慕龙泉的脚下突然踩到了实地周围却仍然是翻涌的白色光芒茫茫的一片仿佛置身于云端里静立片刻后他试探着迈出一步地面传来的感觉却是非常坚硬的柔和的光芒则随着他的动作迅地变淡、消失周围的一切仿佛从雾气中渐渐地露出原形一样一点一点露出模糊的轮廓只有那门一样的线条始终清晰如一随着残余的白色光芒被不知名的力量从慕龙泉的身周扯开它最终变成了一扇真正的门而沿着它的四周白色光芒潮水般退去仿佛凭空生成一样接连出现了灰白的墙皮、黑的墙缝和光洁的地板当白光终于消失不见得时候慕龙泉看见自己正伫立在病房的门前而周围是匆忙地行走的病人和医生护士们他们都是行色匆匆地经过却没有一人朝慕龙泉看上一眼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她就在里面。”派普西飘到他的背后轻轻地说小眼中的光芒变得柔和:“去吧不必担心没有任何人可以看见你、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你——但是要小心那个即将离开这世界的灵魂有一定的可能性感觉到你的存在——因为你们的命运纠缠在一起比旁人的牵扯力要大得多。”
“嗯。”
慕龙泉注视着那扇平凡的门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呼吸地频率却明显地加快了他自己似乎也觉了这一点有意地几次深呼吸之后伸出手去轻轻地打开了那扇门。
仿佛突然拔掉了耳塞一样周围的世界猛地涌来了大量的声音走廊内人们低声交谈的嗡嗡声、房价内监护仪器的嘀嗒声、远处车辆的引擎声一下子都真实地呈现在慕龙泉的知觉中令他稍微顿了一下。停住脚步、闭上眼睛适应这些突然出现的声音。
“她很瘦呢。”
派普西地声音依旧放得很轻无声地飘到病房内侧的那张病床前眯起小眼细细地打量着床上安静地躺着的女人:“一直都是这样么?”
“嗯她的家境很差为了帮补家用她不停地工作很早就搞坏了胃——”慕龙泉用低低的声音诉说着先前的冷静在见到那苍白如纸、无比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容颜时早已经荡然无存一说话就有酸涩的涌动向着鼻际冲去眼眶无法抑制地热酸不停地做着短促的呼吸。防止眼泪掉下来。
大木头。
冥冥中仿佛传来一声呼唤。慕龙泉一怔、凝神寻觅的时候却再也没有任何声音眼中的泪水却趁此不备悄悄地滑下些许。
“你没事吧?”
派普西有点担心地声音传来慕龙泉摇了摇头目光再次凝固在那纸一样苍白的容颜上熟悉的线条令无数曾经以为被遗忘了地记忆在他心中鲜活地复苏了一幕幕清晰到令人惊讶的记忆画面潮水般涌过突然之间他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还有两分钟老板就要过来了。”
派普西静静地闪在一旁看着他痴痴地凝望病床上即将芳魂渺然的女子暗中无声地叹了口气。干咳一声提醒慕龙泉此行的真正目的:“这里的一切都已经永远地过去了你……要想开点。”
说到最后一句它的语气变得有点别扭声音也有些含糊。
“老板?”慕龙泉微有些茫然随即清醒过来想起了自己所处的地方和来此的目的:“嗯我知道了——”
他沉默地站起身凝望了那恍如熟睡地脸庞片刻之后。轻轻地伸出手去贴着那瘦削的脸庞轻轻摩挲深沉的眷恋在他的目光中表露无疑。
我来了你能感觉得到我么?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再一次感觉到了那熟悉的辛酸。病床上的她看上去既熟悉又陌生不见了他记忆中的青涩眉宇间却多了一些挥之不去的忧郁几乎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庞苍白得令他的心刺痛——这是真实的过去因此也是她实际的容颜正因为如此她的憔悴才分外令他痛惜——因为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对不起。
慕龙泉在心中无声地道歉。请原谅我当年的我同样的渺小没有任何方法来阻止这场实际等于一次交易的婚姻纵然痛苦、愤怒却没有丝毫的办法生存的现实冷酷地把我按在旁观者的席位上以无比沉重的压力令他动弹不得连绝望的嘶喊都无法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成为现实。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不时痛苦地用力闭上眼睛。谎言揭穿之后他已知她的魂早已经逝去因而来到这个已经成为过去的场景中栩栩如生的一切反而令他分外的痛楚。
急促的电子警报音突然在安静的室内回荡起来数秒钟之后两名护士已经急匆匆地冲了进来慕龙泉恍若未觉依旧静静地把手掌贴在她的脸颊上痴痴地凝望着仿佛世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老板来了。”
派普西也是一反常态不管慕龙泉做什么都没有表意见声音也尽量的放轻仿佛怕打扰到他们一样。
“……嗯。”
慕龙泉停了片刻才收拾好自己的情感淡然地回应了一声手指却捏得紧紧的。
她的身躯已经被抬上担架车、匆忙地送走了然而在慕龙泉的天目中雪白的病床上一个充满温暖色彩的灵魂。正在缓缓地飘起。
空间中的光线似乎突然暗了一下慕龙泉因此而眨了一下眼睛然而再睁开地时候房间暗中已经悄然多出了一个魅惑的身影夸张的曲线与浓重的彩妆一袭马兰花色的紧身窄裙和谐地衬托着永远是同一种颜色的眼影正是慕龙泉只有一面之缘的‘老板’谜一样的女人‘绛紫’。
“你哭得好伤心呢。可以告诉我是为了什么吗?”
绛紫柔软的声音传来却令慕龙泉心中一疼——她在哭吗?
除了上次那个女人那样的特殊情况通常他虽然能看到灵魂却无法分辨他们的表情因此从未意识到那些细微的振动有可能是她在轻轻地哭泣……
“……真是令人惊讶呢你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