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p>
谢凝目不能视,却又突然察觉到不速之客的来临,立刻厉声喝道。【】</p>
“慢着!自己人!”</p>
酒鬼大师立刻喝止了谢凝,也同样喝止了其他人。</p>
“呃?”</p>
程铁轩和沙业抬头一看,立刻彼此间换了一个眼神,闭上了嘴。</p>
面具的后面很快浮现出一个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奇怪家伙,无声地落在了酒鬼大师面前。</p>
“老东西,我就觉得你差不多该冒出来了,赶紧给我说实话!”</p>
酒鬼大师伸手一抓,却扑了个空,面具人轻飘飘地从他眼皮底下闪过。</p>
“死酒鬼!喝酒喝傻了么,这点事儿你想不明白?”</p>
总是在人前显得高深莫测的面具人突然换了一副口气,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虽然粗暴,却也是关系亲密的证明。</p>
如果此时仇无衣在场,想必心中有无数个问题想要诉说。</p>
因为这个人就是仇无衣的父亲仇鹤鸣,也同样是步九重的父亲,堪称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裁缝大师,天衣方面的泰斗,也是酒鬼大师的挚友。</p>
为了保护仇无衣,他曾经带着年龄尚小的仇无衣离开了天衣圣门的中枢,离开了视亲生儿子如试验品的步无极,这一隐居就是十数年,平平静静,什么都没发生。</p>
当他重新出山之后就变成了这幅模样,没有人知道原因,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有什么想法,不过能够确认的有一点,那就是他回到了天衣圣门,并且听从步无极的调遣,这还是他亲口对酒鬼大师说的。</p>
不过由于记忆被干涉的缘故,连酒鬼大师都不知道仇无衣竟然是他的儿子。</p>
“滚,你们这群人神神秘秘的,我懂个屁,一句话,那小子是生还是死,现在放不方便说。”</p>
酒鬼大师蛮横地叉着腰,怒目而视。</p>
“谁知道,运气好的话……我没有话要和你说,这孩子交给我了。”</p>
说罢仇鹤鸣一手抓起毫无反抗能力的范铃雨,突然隐入虚空,就此消失。</p>
“大叔!刚才他说……”</p>
“嘘……你们意识到就好,虽然那家伙敢冒头就说明这医院已经很安全了,可是你们谁都不许瞎猜测,更不能随便外传!等等,这家伙真的有这么好心?为什么他会主动救人?想不明白啊。”</p>
酒鬼大师打断了程铁轩的话,再次严厉地警告了一遍,因为仇鹤鸣所说的“运气好”,基本上已经能够确定仇无衣并非真的死在了斗技场中,只是因为详细的事情他也不能随便说出口而已。</p>
对于挚友的举动他也有诸多不解之处,不过两人的交情实在太深,酒鬼大师也明白老朋友就是这种神神秘秘的人。</p>
“总之,等她醒过来之后也要说明白,绝对保密。”</p>
谢凝立刻重复了一遍,紧绷的脸突然放松了,口气也软化了不少。</p>
“好!”</p>
程铁轩干脆一把掀开窗帘,任凭眼光沐浴在身上,自从进入医院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想起这世上竟然有阳光。</p>
沙业只是无声地点了点头,将一切深深埋在了心中,他是口风最严的人,一旦听到需要保密的话,甚至会逼迫自己忘掉。</p>
对与范铃雨的去向,酒鬼大师也完全不担心,他终于如释重负般抽出了酒瓶,深情而温柔地注视着塞紧的瓶口。</p>
“还有,我准备退学了,这双眼睛看来无法以我个人之力治愈,不过我们一族也有其他的办法,这需要很长时间。”</p>
谢凝轻描淡写地说道,理由相当充分。</p>
没有人提出质疑,谢凝所做出的牺牲有目共睹,唯独程铁轩用力点了点头,像是在同意她的说法,又像是做了什么决定。</p>
与此同时,圣子城外数千公里的地方,空气突然裂开一条暗色的空隙。</p>
戴着面具的仇鹤鸣一手抓着范铃雨的手腕,从空中缓缓落地。</p>
行尸走肉模样的范铃雨连眼珠都无法自由转动,木然的视线望向一无所有的荒野。</p>
这里是偏僻的山间,荒地极其贫瘠,几乎什么都种不出来,更没有必要的水源,所以除了少量野兽偶尔会路过以外,完全没有人的踪迹,甚至连阳光都好像比山外黯淡。</p>
仇鹤鸣退了几步,忽然向天伸出双手,数万条纯黑的锁链自地下暴涌而出,将二人遮挡得严严实实,虽然也是锁链,颜色却大有不同。</p>
范铃雨没有任何的反应,心已死的人,不会再关心这个世界。</p>
“能不能清醒过来就看你的造化了,真是讽刺,竟然这么早就开始为了人类的命运而赌博。”</p>
仇鹤鸣自嘲地笑了笑,向着距离自己五步远的范铃雨扬起了手掌,掌心倏地飞出一根红黑相间的锁链,自范铃雨的额头穿了进去。</p>
他要将一些事情以隐秘的方式告诉范铃雨,倒不是因为附近有人偷听,而是现在的范铃雨已经无法听到外界的话,所以只能以大脑直接交流的方式将内容灌输给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