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是……黑白之世的主教……怎么可能……”</p>
范铃雨有如堕入噩梦,连喃喃自语的声音也与梦呓差不多,心中遭到的冲击程度可见一斑。</p>
几乎所有人的眼神都像在看陌生人一样,而且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家中的陌生人,有几分不解,更多的,却是怀疑。</p>
这一幅画面,曾经在酒鬼大师的想象中出现过无数次。</p>
在所有有可能出现的结局当中,这也是最令他心痛,最不想见到的。</p>
沒有敌意,沒有善意,只有一种有意疏远的淡漠,这就是人心之间无法穿透的墙壁,失去了“信任”之后所剩余的残骸。</p>
知道这样的事实之后,大概会理所当然变成这样吧。</p>
酒鬼大师无言地将视线转换到另一侧,仇无衣毫无表情的模样似乎是沉思的征兆,除了他之外,其他人脸上的怪异神色过了这么长时间都沒有退去。</p>
从今之后,大概彼此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的信任,甚至还会更糟。</p>
但酒鬼大师还是决定将这个事实说出口,即使会带來无法挽回的结果也全然不会后悔,这就是他所坚持的大义,永远不可能因为什么而弯折或改变。</p>
“黑白之世……还真是个了不起的组织,现在一看,都觉得有点像慈善机构了。”</p>
突然,貌似一直在思索什么的仇无衣一脸佩服地开口说道。</p>
“嗯,该怎么说呢,一想到连大叔这样的人都能做上干部,就总有一种,,啊,你们也真是不容易,和这样的人混日子,平时到底要从哪里筹集薪水,你们当中究竟有多少人会好好工作,的感觉。”</p>
程铁轩指尖轻弹,将满是反光的眼镜推了一下,虽然现在根本就沒有多余的光。</p>
“等等……莫非……你们惊讶的原因不是因为我是主教,而是因为黑白之世会让我加入,”</p>
酒鬼大师一瞬间之前还有些惆怅的脸突然冻了起來,额头上浮现出道道黑线。</p>
“那当然,按照一般的想法,能够担任黑白之世人类干部的人总得是某些方面的精英才对,就算不是精英,如果从最底层做起,那也至少得收一些愿意勤勤恳恳做事的年轻人。”</p>
凌戚微妙地叹了口气,好像还在替黑白之世感到不值。</p>
“喂……我那时候也好好工作过”</p>
“总有一种他们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自暴自弃的意思呢。”</p>
范铃雨奇怪的评论也引起了一阵赞同之声,唯独沙业沒有多说什么,不过从他的态度上看,大致与其他人还是一致的。</p>
“有那么奇怪吗,大叔我那时候还是心中怀着拯救世界志向的年轻人,不是所有的大叔一出生就是大叔的,不对,所有的大叔都不是这样啊,你们给我向全天下的大叔道歉,”</p>
酒鬼大师完全不否定现在的废柴大叔身份,涨红了脸与众人争辩道。</p>
“哎呀,话虽这么说,道理我们都懂的,只是心理上有点接受不了而已。总之大叔就是大叔,不管是什么主教还是无业游民,无论变成多么奇怪的模样,大叔还是我们的大叔,根本就沒有区别嘛。”</p>
仇无衣挠了挠头,仿佛感到十分麻烦一般。</p>
“沒错,大叔和我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会因为这些无聊的东西改变的,而且与主教什么的相比,说不定有懒又不想工作的无业游民大叔反而更让人觉得头疼。”</p>
凌戚若有所思地说道。</p>
“再怎么说无业游民也太惨了点,,嗯,你说谁头疼,大叔我还沒那么让人讨厌吧,当年总算也是教过你们点东西的,”</p>
酒鬼大师突然一愣,脸上的表情突然像被丢到火炉上的冰块一样融化了,极为不满地抽动着鼻子嘟囔道。</p>
心中升腾起來的热气将之前一切的不安全部蒸发了。</p>
这里所有人的态度其实根本沒有任何改变,只是自己在独自不安而已。</p>
不止是与自己,还有每个人彼此之间的羁绊,或许这会成为改变一切的力量。</p>
看着自己学生们一脸麻烦的表情,酒鬼大师的鼻尖略略有点发酸,就是这种明明觉得麻烦却又毫无办法的样子才是他最为熟悉的。</p>
“这么说來,只要我们能够打败大叔你,多少就能拿到点奖励。”</p>
范铃雨已经跃跃欲试地蹦了起來,她刚才沒有出手,心中的战意正沒地方发泄。</p>
“自然如此,只要能够击中大叔我,你们才能得到天衣圣门真正的支持。”</p>
话音刚落,一号班全员迅速化作圆阵,将酒鬼大师围在正中央,每个人的表情都好像逮到了公报私仇的机会一样。</p>
“刚才被大叔耍了半天,这口气可不能顺顺当当地咽下,大块头,是不是,”</p>
凌戚体力已经恢复完毕,带着一脸狞笑,效仿范铃雨的模样捏起了拳头。</p>
“嗯,不过这不是私怨,只是因为我有这样的意志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