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乾清殿门口,王诚静静看着一个人朝自己走来。
直到兴安快走到眼前,上了第三个台阶,才假惺惺地下去一阶,迎住他道:“哎呦喂!什么风儿把兴大裆吹来了?”
一抬头,又是一副惊讶的样子,十分夸张地喊道。
“瞧我这记性,这不是干爹吗?”
“干爹您快请!”
兴安抬起头,四目相对,看见了王诚脸上的伤。
这些伤,还是他吩咐徒子徒孙们给打的……
现在回想起来实在有些尴尬,就在几天前,眼前这货还是他的干儿子,是他可以随便踩死的东西。
可权利这个东西就是这么神奇。
不久前兴安还是内廷两位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老祖宗的大裆之一,峰回路转,却连曾经的干儿子都惹不起了。
听见这番阴阳怪气的话,兴安值得赔着笑脸说道:“那都是前事了,不提了,咱家今天来这里,是来求见陛下的。”
“顺便,这些也是给王公公赔罪的,以前那些都是误会。”
王诚眯起笑眼,静静看着兴安提在手里的篮子,并不打算去接。
他可是记得那天兴安是怎么打他的,不过,这毕竟是在乾清宫,不好发作,想想转身走了回去,边走边道:
“误会?干爹说的,是什么事儿啊?咱家怎么有点听不明白。”
“就是前几天,咱家叫几个徒子徒孙…”兴安有些尴尬,小声提醒,然后提着篮子亦步亦趋的跟进去。
毕竟人在屋檐下,现在他是不得不低头了。
王诚脸上看不出半分气恼,不等他说完便是哈哈大笑。
“害,那算什么事儿啊!咱家早就忘了,跟着天子做事,学不到天子的本领,耳濡目染的也能学到些胸襟不是。”
“送礼就免了吧,咱俩谁跟谁啊!”
“是不是,干爹。”
兴安将篮子交到身后的小太监手上,笑着说道:“那就劳烦王公公,给咱家进去通禀一声儿了。”
“等着吧。”
王诚也明白,秋后算账也好,冷嘲热讽也好,正事总归不能耽搁。
在这内廷,离了皇帝他是一刻也活不成的。
他站起来,冷笑一声便走了进去。
暖阁内殿。
卸下沉重的铠甲。
或许是这副身体的原因,朱棣竟然感觉有些累。
当然,这只是身体觉得累,精神上,朱棣还是很喜欢这种砍杀的感觉,这比处理朝政容易也有意思多了。
但为了目前的处境,朱棣还是要在朝政上下下功夫。
司礼监、锦衣卫…
内阁、六部、大理寺、都察院…
一想到这些,就很是头疼。
“皇爷,司礼监首笔兴安说有要事求见。”
这时,一脸恭敬的王诚走了进来。
“让他进来。”
朱棣有些意外,一边脱下盔甲内衬,一边说道。
看见朱棣现在衣衫不整的样子,王诚问道:“要不然奴婢出去让他等一会儿,等爷休息休息再进来?”
“不必了,让他进来有事就说。”朱棣摇头说道。
不多时,兴安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发觉眼前这位皇帝正在更换盔甲,还有浑身的血渍,当即一脸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