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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回过神来的时候，迎面飞来的是一个硕大的篮球，他下意识地一抬手，把篮球稳稳接到了手里。</p>
队友还在等着他投篮，没想到他接到球却突然愣在了原地，他们叫了半天才回过神：“荆楚，你怎么了？”</p>
“没事。”荆楚转了转篮球，突然觉得眼前的情景是那么眼熟又遥远，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他的高中。</p>
宽敞的篮球场，耸立的崭新教学楼，干净而澄澈的天空，没错，这的的确确是他的高中。</p>
他抬腕看了看手表，哈，果然，这年月，的确就是他真真实实的十八岁。</p>
换言之，今年他们家小羊才八岁，还是一个萌萌哒的小萝莉。</p>
“嗨！”高中时的好友拍拍他的肩膀，“发什么呆呢？”</p>
荆楚把球塞进他手里：“我有事先走了。”</p>
“哎，等等！”朋友急了，“我和一班的班花说了你在这里的，她有事找你。”</p>
荆楚已经在旁边的观众席上找到了自己的书包和外套：“我今天真的有事，先走了。”</p>
说完，也不顾其他同学的挽留，匆匆回到家里。</p>
十八岁那年，他还和父母住在京城的别墅里，荆秦的身体还没有恶化，不曾离开国内，白香雪也没有彻底和家里决裂，四海为家。</p>
十八岁那年，杨绵绵还一个人在南城的小屋子里，无助地成长。</p>
等等。</p>
一推门进去，荆楚的视线就被坐在客厅里的小萝莉吸引了，面无表情地低着头，一双大大的眼睛没有什么表情，整个人瘦骨嶙峋的，看起来才五六岁。</p>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不可能认不出她。</p>
“你回来了，看，妈妈给你找了个小媳妇儿。”白香雪一贯爱打趣自家成熟的儿子，这会儿看到他回来就忍不住和他开玩笑。</p>
荆楚放下书包走过去，想要摸一摸她柔软的头发，但是克制住了，他蹲下来问：“你叫什么名字？”</p>
“杨绵绵。”她微微抬起头，瞅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不理他。</p>
荆楚轻轻笑了出来。</p>
白香雪还在那里夸耀自己的丰功伟绩：“老秦，我和你说，我带着律师往那里一站，那个渣男就怂了，乖乖把监护权让了出来。”她变了特别温柔的表情，“绵绵，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不要怕啊。”</p>
杨绵绵还是不声不响，看起来也没什么表情，但荆楚看得出来，她眼神的意思就是：我的家在南城，这不是我的家。</p>
“儿子，你要好好照顾妹妹噢，不可以欺负她。”白香雪对自家儿子一向放心，也不过是白嘱咐一句。</p>
谁想到荆楚特别淡定地说：“不是说是我小媳妇么，我当然会照顾。”他把手伸到杨绵绵胳膊下面一抱，整个就把人抱起来了，姿势相当熟练。</p>
杨绵绵被他猝不及防的动作吓了一跳，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他，荆楚把她抱到厨房里去，打开冰箱：“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冰淇淋和蛋糕。”</p>
八岁的杨绵绵很没有出息地被冰箱里满满当当的食物给吸引了，但是她看了很久，摇摇头，又低下头去不说话。</p>
荆楚当做没看见，从冰箱里拿了一盒冰激凌和奶油蛋糕，一手抱着她一手拎着吃的，把她抱回自己房间去了。</p>
白香雪：“Σ(°△°|||)︴儿砸我开玩笑的！”她一脸震惊地看着荆秦，“老秦，你儿子是怎么了？”</p>
“不是你让他照顾的么。”荆秦对她眨眼，“你在担心什么？”</p>
“……我、我是说着玩的，他不会真的以为是买来的童养媳吧_(:3∠)_”</p>
“阿雪，你儿子不傻。”荆秦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就别操心了，孩子都那么大了。”</p>
白香雪依旧保持着震惊的表情：“但是，但是我把绵绵带回来是我要养女儿啊！不是让我儿子养媳妇啊！这不对啊这！”</p>
“阿雪，画展要开始了。”荆秦岔开了话题，“我正好出门，送你去吧。”</p>
“啊！”白香雪一看时间，坏了，她还和那个画廊老板约好了今天去看画呢，“等我一下，我这就走。”</p>
看着她急匆匆离开的样子，荆秦叹了口气，毫无防备就带个小姑娘回家，记得带律师却没记得给人家安排房间和学校，这带孩子还不如儿子带呢。</p>
至少放心。</p>
而荆楚把人抱回房间，把冰淇淋和蛋糕拆了，杨绵绵对他依然警惕，并不吃，荆楚耐心充沛，挖了一小勺送到她嘴边：“尝尝看，很好吃的。”</p>
杨绵绵瞪了他好一会儿，大概是他身上所有的物品都散发着热情而善意的信息，她终于张口舔了舔，鲜奶味浓郁，酸酸甜甜的，很是好吃。</p>
“你叫绵绵是不是，是一只小羊吗？”荆楚一勺勺喂她吃蛋糕，“我以后叫你小羊好不好。”</p>
杨绵绵看了他一眼，不吭声，却是把一小块蛋糕和一小盒冰淇淋都吃了。</p>
荆楚拿了纸巾，轻轻替她擦着嘴角的碎屑，现在的杨绵绵一张小脸那是真的太小了，他一只手都嫌大，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愈发显得一双眼睛又黑又大，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p>
“要看电视吗？”荆楚问她。</p>
她摇摇头。</p>
“那我们来参观一下你的新家吧。”荆楚不容分说把她重新抱起来，结果被她嫌弃了：“你臭。”</p>
荆楚愣了一下，失笑：“好好，是我忘记了，我去洗个澡换一件衣服，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p>
杨绵绵点点头。</p>
荆楚在自己的书架上找了本百科全书给她，杨绵绵果然感兴趣，低头看书就不理人了。</p>
他拿了衣服，飞快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裤，把头发吹干，然后再去抱她：“现在不臭了吧。”</p>
杨绵绵凑过去闻了闻，点点头。</p>
“真可爱。”他没忍住，在她脸颊上啄了一下，但杨绵绵却像是受到了袭击，突然推开他，跳下床警惕地站到门边，随时准备夺路而逃。</p>
荆楚知道自己心急了，他是习惯和她亲近了，但对于八岁的杨绵绵来说，他还是一个陌生人，所以他马上道歉：“对不起小羊，我冒犯你了，下次不会了，你不同意，我就不亲你好吗？”</p>
“离我远点。”杨绵绵冷冷说，“我不是非要呆在你家里不可，你不要以为用这个可以骗我。”</p>
她从小长得漂亮，也不是一次两次被不怀好意的人揩油了，次数多了，自然知道警惕和防备。</p>
荆楚：“……”他轻咳一声，“小羊，你想的有点多。”他张开手臂，“过来，我抱着你带你走一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