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在过了好一会儿,慢悠悠的将那个玻璃管收起来之后,偏过头,才看向浦岛月,这个少女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再说什么,或者,她此刻也完全说不出什么吧,樱知道这个少女,大概也明白了现在的情况。</p>
“难道、难道就不可能将这种虫从我哥哥的体内消除掉吗?”</p>
听见樱的话之后,浦岛月看向了樱,对着樱像是在请求一样的说道,然而,这对于樱来说,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作用,她不会做出超出自己能力的承诺,更不会在这样的时候,进行无意义的虚假述说。</p>
“你不是也已经看见了吗?现在并不是能不能除去这种虫的问题,而是加入真的可以除去虫的话,浦岛泰,真的可以活着吗?他体内流动着的,支撑着生命的血液在那样的情况下又还能剩下多少?”</p>
樱对着浦岛月用没有起伏的语气,缓缓的说着,也许是残酷的吧,但这也是真实的,况且,对于樱来说,这又是有些意外的收获,现在的她,并不能说已经完全的漠视了浦岛泰的生死,而是在这件事情之上,发现了她更关心的东西……</p>
“……”</p>
无法回答出任何的东西,即使是自欺欺人,在这样的时候,也显得是那样困难,或者说,对于这个少女来说,她早就已经在潜意识中认识到了这一点,而樱的出现,则只是将她还留着的最后一丝侥幸打破而已……</p>
“不过,你哥哥这种情况其实是非常少见的,所以,现在也还并不能断言,如果是其他资历更深的虫师的话,那么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p>
樱对着浦岛月缓缓的说道,而她这样的说法,也让浦岛月回过了神,虽然轻轻的点了点头,但那根本化不开的眉头,足以说明她此时的心情是多么的消沉了。</p>
“接下来,就慢慢的等待吧,对了,你哥哥他的影子消失,也就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到现在为止,已经多久了?”</p>
樱对着浦岛月继续问道,而听见这询问,浦岛月也抬起头,仍然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在思考了许久之后,才对樱做出了回答,用有些落寞的声音继续的说着。</p>
“那是三月份的时候了,到现在,已经五个多月,快六个月了。”</p>
樱听见这话之后,微微的皱了皱眉眉头,而血色的眸子也眯了眯,似乎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对于心不在焉的浦岛月来说,就不是什么明显的事情了。</p>
“那么,我会向我认识的虫师发信的,如果这世上有谁能够对你哥哥的情况有什么对策的话,那么他肯定会是其中之一的,接下来一段时间,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就打扰了。”</p>
樱在心里思忖了一些什么之后,就直接自来熟的走进了浦岛家,一边走,一边对着浦岛月说着,估摸着时间,她也在盘算着一些东西,冥冥之中有种直觉,她需要的线索就在这里……</p>
“樱小姐!”</p>
在樱刚刚走出了几步,浦岛月就叫住了她,而她回过头时,所看见的则是这个少女无法遮掩的悲戚,完全的转过了身子,樱看着这个少女,等待着她的话语。</p>
“难道说,这个世界上都是充斥着这么危险的害虫吗?难道,就没有办法把这些东西全部的消灭掉吗?”</p>
那是带着恨意的神情,或者说,是在哀恸于自身的不幸之后,无论怎样的哭诉都得不到回应的情况下,所能找到的宣泄渠道,可是,不管怎样,那双宁静的眸子是不会产生波纹的,就那样静谧的看着一切。</p>
“我并不清楚你是怎样得出‘害虫’这样的结论的,但是,我却可以告诉你,‘匿影’其实是被判定为‘无害’的虫,因为它从来都不是选择栖息于活物之上。”</p>
樱平静的说着,没有半分的怜悯,也不会产生任何的愧疚感,和银古那份宽怀、透彻不同,之所以会有人觉得她像是虫师,是因为她的冷漠与客观。</p>
“纵然很稀有,但是千百年来,被发现、观察到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那不会产生错误,即使有偏差,即使这是事实,但在浩瀚的实例中,终究是第一例。”</p>
正如其名一般,匿于影中之虫,它所选择的栖息之处是影子,既不会吞噬,也不会取代,不会对本体产生危害,就像是寄生虫一样,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出现会直接寄宿于实体之身的例子,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都是如此……</p>
所以——</p>
会有一个残酷的结论,</p>
“这就和喝水被呛死,吃饭被噎死一样,这只是个人的不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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