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家全封闭的审讯室里，隔着一张实木长桌，穿着囚服的凌落峰和西装笔挺的唐白面对面坐着。</p>
凌落峰被投进监狱两天了，下巴上生出了新的胡渣，青色一片，衬着鹰隼般的眼神平添一股狂野。</p>
他端正坐在椅子里，平视唐白的眼睛，脸色一如既往的桀骜，凌厉的风姿丝毫不像一个阶下囚。</p>
“你很厉害，唐少爷。”</p>
说句实话，他很难相信自己这么一个走惯黑道的人会被抓捕起来。</p>
所有的计划都在他亲自的安排下进行，一路走得无懈可击，金少律那颗叫做阿夜的棋子也打点得很完美，理应不会出错的，但是棋差一招，满盘皆输。</p>
“你知道你输在哪里吗？”唐白面无表情，身子后靠在椅背上，沉稳如山。</p>
“请唐少赐教。”</p>
“邪不胜正。”</p>
“这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凌落峰勾了一下嘴角，“但是一点都不好笑。”</p>
“你还是趁着现在多笑笑，等一下，我保证让你想笑都笑不出来。”</p>
唐白内敛狠厉，凌落峰抿了唇，互相冷漠对视。</p>
“唐少好像有些不开心。”凌落峰转过眼睛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这个装着四台监控器的审讯室，想要逃走是不可能的，“希望唐少不要把个人情绪带到我面前来，咱们公事公办。”</p>
他暗中观察林子淼多日，太清楚那丫头和唐白之间的关系，而棋子阿夜在那个混乱的晚上就死了。</p>
“到了少爷手里，你还想公事公办？”唐白讥笑，琥珀色的眼珠子依旧没有半点情绪起伏，“在艾斯画廊，你劫持林子淼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最好不要被我抓到把柄，更不要被我逮捕，等下有你苦头吃的。”</p>
“唐少喜欢林家那个丫头？”凌落峰听出点意思，讥诮地勾了嘴角，“真可惜，林泉那样一个粗人，生出林子淼那么一个心思细腻满肚子诡计的女儿。”</p>
“凌先生好像不会夸奖人。”</p>
“夸不夸奖，鄙人都没好果子吃，何必浪费口舌。”</p>
唐白仔细盯着他，慢慢扬起眉毛，“言归正传，你四处搜集钱财，为了什么？”</p>
“爱财之心，人人皆有，很奇怪吗？”</p>
“不惜冒走私的风险？”</p>
“唐少这话问得很奇怪，你怎么不去问毒枭走私毒品为什么，小偷偷东西为什么，歹徒抢劫银行为什么！”</p>
“跟我兜圈子是吗？”唐白动了动右手，翻看桌案上摆着的资料，重复道：“我再问你一遍，精心筹备这场走私案，和金少律合作，杀害邢大方，目的是什么？”</p>
“还是那句话，为了享福－－”</p>
“啪”！</p>
一叠资料毫无预兆地被唐白重重摔向凌落峰的面目。</p>
他力道很大，砸得凌落峰脸上一疼，也砸得他心里一怒。</p>
“唐白！”</p>
“自己看！”唐白冷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