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乐天松了口气:
“既然大巫师知道了我的身份,还用再问么?我三人一行只为寻找失踪的吏部尚书,无意触碰族王冥丸的灵棺。当然踩踏棺木,其实也是无心之举,并没有侮辱的意思!”
“是么?”
“确实如此!当然了,踩也踩了,踏也踏了,大巫师要是觉得受辱了,我愿承担所有责任!踩踏灵棺是我授意的,我只是想,查看一下棺木上、通灵棺有没有上官大人的踪迹……线索,与我那两个随从无关!大巫师要打要罚,我一个人顶着!还希望,大巫师能手下留情啊!”
“手下留情?”
“唉!大巫师要是非要取我性命,我也认了!只求大巫师放了我那两个随从!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我杀了钦差大臣,放他俩归山。他俩要是引兵来攻我部落,我真尼族岂不要灭族?”
“啊呀?你还真想把我们仨都杀了啊?”
“我不得不为我真尼一族所有族人考虑!”
“何必呢?何必打打杀杀的呢?跟你说了,这都是误会——再说了,你刚才还跟你族人说我是天降族王,你这把我杀了,转头怎么跟族人交代啊?”
“这个请大人放心,本巫师可以说,天官不愿待在我族,回女娲娘娘身边复命去了!”
“你……”
步赖看着童乐天微微一笑,似乎很享受童乐天为难的样子。
“话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童乐天站起身,怒视着巫师步赖,摆开架势准备鱼死网破。
“你想杀我,我也不会等着受死,临死前,肯定得拉个垫背的!”
步赖点点头,突然单膝跪地,把童乐天吓一跳,他可没见过跪地上杀人的。
“大人临危不惧,有胆有识,敢于承担责任,为手下侍从着想,正是我真尼族渴求的族王品质。”
“你想怎样?想一出是一出的!”
“请大人做我真尼族王,带领我族延绵流长!”
“我要不答应呢?”
步赖拿出藏在身后的神兵“紫霞”,在身前一横。
“我愿追随大人同归于尽!”
童乐天一看“紫霞”在他手上,顿时无语了。
“你这,讹人么不是?”
步赖一改跪姿,双膝跪地,态度诚恳的求道:
“请大人做我族王!”
童乐天唉声叹气的坐在床上,坦白的说:
“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不是什么钦差大臣,我是怎么来到你们这儿的我都不知道!”
“啊?”
“你先别啊,看你态度这么诚恳,确实是为族人考虑,你先起来,听我跟你说!”
“大人不答应,步赖不起!”
“哎呀!我病了,病得很厉害,失忆你懂么?就是,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是谁,我怎么当你们族王啊?会连累你们的!”
“大人一再拒绝,可是嫌弃我真尼一族?”
“啊呀!我看你是个明白人,怎么还说不通了呢?”
“大人是钦差,又是微服私访查办朝廷要案,定是要隐瞒身份的。步赖虽是野人蛮族,其实是带领族人为逃避战乱而在荒野求生的,这天下情势、甚至当朝政令,遍地都有本族的耳目探听。并非大人想象中的粗蛮不化。”
“啊?遍地耳目?就是那个,你们叫什么来着,细作?”
“正是!细作是上任族王所设。也并非遍地都有,只是围绕部落活动的这一片,安插几人扮作寻常百姓,给族人通风报信,躲避官府兵甲!”
“你们的上任族王安排可以啊!他的什么病死的?”
“族王冥丸并非病死,是被官兵杀死的?”
“啊?你们不是有细作耳目么?”
“这批官兵来得突然,细作来不及报!正巧撞见打猎归来的族王冥丸。有逃命回来的说,这帮官兵正押着一个老者急匆匆下山。撞见了族王等人,不容分说,抬弓便射,举刀便砍。起先以为是抢猎物,族王让大家扔下猎物逃命。可那帮官兵不依不饶,有一当官的下令:不留一个活口!”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过二十几天!”
“那领兵的是什么官?”
“这……”
“你去把那天逃得性命的族人叫来!把我的侍卫和随从也叫来!”
“那这族王……”
童乐天再拍额头,严肃的说道:
“我可以答应你当这族王!但我得跟你约法三章,你答应我三个条件,我就当!要是不答应……”
“我答应!别说三个,就是三十、三百个条件,我都答应!只要你来当这族王!”
“好!第一,我的身份,来历,我都跟你说了,信不信在你,但是以后若是因为我的身份,使得部落族群受到牵连,你们别埋怨我!”
“绝对不会!我等相信族王为人,绝不会做出危害真尼族的事!”
“唉!第二,虽然我当了你们的族王,但是你们不能限制我,我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不敢!族王是族里的天,谁敢限制?”
“那就好!最后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你们得服从我的安排,我若是要求你们去方寸山,和其他部众一起生活,你们愿意么?”
“我真尼族是游猎一族……”
童乐天一听就知道这事不好办。步赖接着说:
“但是,如有安定的场所可供居住,有谁愿意居无定所,四海漂流啊?”
“那你的意思?”
“只要族王能保证我真尼族不受外人欺凌,老幼妇孺不受战乱波及,我真尼族愿追随族王,生死不离不弃!”
“嗯!我能尽量保证老幼妇孺不受战乱之苦,可,其实,你也知道,这天下……唉!谁有能真正避世逃离?”
“有族王这话,我也就放心了!说是不战乱,我上任族王还不是死在战乱下……”
“好!既然你都答应了,我也就啰嗦了!事关重大,巫师……”
“您就直呼我步赖吧!”
“步赖大巫师,去把那个族人找来,把我的侍卫和随从喊来!”
“得令!”
步赖说完,一低头,冲着床底下说:
“红豆,出来吧!以后,不可对族王无礼了!”
童乐天一惊,这是跟谁说话呢?难道床底下藏着人?
童乐天一扭头,看到一个打扮的像是火烈鸟的女孩,从他刚睡觉的床底下爬出来。
这女孩十四五岁,穿着有些另类,但模样还是挺标志的,是个含苞待放的美人坯子。
“他是个坏人!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