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玉膏是可遇不可求的灵液,因为无处可觅,但又无处不在。有时你不小心一仰头,那玉膏就落了下来,掉进你嘴里了。所以至今为止,还没有人得过。因为得过的人,都已经飞升成大罗金仙了,早已飞出九天外,不在这小千婆娑世界中。
至于九天凝露,更是仙界之士可望而不可及的上品。若是前两者还有形可据,那么这后者绝对是虚无缥缈。九天凝露是由九天精华汇聚而成的灵液,凝于这九千大千世界中。
三千日月星辰,汇成一个小千世界。三千小千世界,汇成一个中千世界。三千中千世界,汇成一个大千世界。这浩渺九天,是由九千大千世界所成。而这万年一滴的九天凝露,却不知会滴落在哪个大千世界,哪个中千世界,哪个小千世界中。
“漠,你快想想办法,寒儿已经昏睡了这么多天了,你就不心疼吗?”冥后柔韧如玉的声音,此刻略带滞涩,听在耳中甚觉不忍。
“阿昙,别担心,会有办法的。”冥君一把扶住冥后颤抖的肩头,眼里满是焦虑,不过很明显,这焦虑不是针对冰床上的黑衣少年,而是眼前这位正在落泪的端雅玉人。
“漠,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寒儿有事,我也不活了!”冥后偷眼看了下闻言一脸沉重的冥君,继而抬袖擦起了玉脸边的清泪。
“阿昙,不要这样!其实以寒儿现在的修为,本应历这每隔两千九百年的大劫的。天道如此,必有因由,我们不妨等等看,或许很快就有转机。”冥君一副深思的样子。
冥后看着身边这个既实在又有情趣的翩翩男子,突然破涕为笑。的确,他对人对事一向都是认真刻板的。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必然是想到了什么,看来寒儿还是有救的。
“阿昙,有人来啦!我先出去看看!”冥君笑看了一下冥后,转身出了碧落宫。
黄泉宫中,一抹白影负手而立,看着满庭的曼珠沙华,一脸淡笑如春风般柔和。院中的曼珠沙华因冥后这几天心伤神驰的缘故,原本都已萎靡凋谢。此时在他明媚的淡笑中,只一瞬,又开出了皎瑕如玉的花朵来。满庭花枝摇曳,芳香阵阵,几只斑斓的冥碟,在花丛中蹁跹飞舞。
冥君看了下来人,连忙拱手施礼道,“不知仙君驾到,孤漠有失远迎!”
白衣人笑着迎了上来,玉脸上满是夺目的神光,“神君客气,金元子此次来访,乃是为犬子无知,打伤令郎一事,过来赔罪的。望神君海涵。”来人正是天界储君金元子。
“哈哈哈,仙君不必在意,只是小儿间的玩斗。犬子技不如人,怨不得谁!”冥君一个请势,将金元子让到座上,“仙君是难得的稀客,我们也有近百年没见了,今日正好叙叙旧。”
“神君如此大度,倒让元子更是歉疚。这里有一瓶紫府神丹,希望可以让令郎早日康复。”金元子落座后,从宽大的袖口中取出一瓶紫色丹丸,递了过去。
冥君闻言极是意外,如果刚才的笑很是勉强的话,那现在绝对是发自内心的,“仙君真是太客气啦!紫府神丹可是天界的秘宝,是修补元神的无上丹药。这叫孤漠怎么好意思呢!”冥君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但接过来的手倒是干净利落。
“神君不必客气,先让令郎服下,运得七七四十九周天真气,令郎便可醒转。届时我会每日差人送药来,帮令郎调养元气。”金元子依旧淡笑如常,神光奕奕的脸上,一片祥和。
“漠,谁来啦,聊这么久!”冥后一脸嗔怪地从帘后走了出来,莲步轻摇,身姿婀娜。但在看到一袭白衣的金元子后,脸上神情微微一滞,继而带出一抹轻柔的娇笑,竟比莲花更出尘,比幽兰更雅致,“原来是仙君驾到,令冥府蓬荜生辉!”
金元子一听到那声轻唤,便浑身一怔,不自禁地朝帘后望去。正对上冥后向他投来的那道眸光,星目灼灼间,竟有片刻失神。这一瞬间突觉悲喜交加,“昙儿,你还好吗?”问出这一句,方觉自己失言,讪讪地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阿昙,你怎么来啦!”冥君朝这两人一瞟,连忙上前拉住冥后的手,“这是仙君送来的紫府神丹,快给寒儿服下吧!”说着就示意冥后赶快进去。
冥后接过紫府神丹,甩开冥君的手,走到金元子跟前,礼了一礼,“昙儿谢仙君美意!若是寒儿能早些醒来,昙儿改日一定登门言谢!”
金元子看着眼前的玉人,一时间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到最后却都归于无言。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冥后客气了,此事本因犬子而起,元子内疚不已。若是改日令郎身体康复,我定携犬子上门谢罪!”
“神君言重了,言重了。”冥君连忙笑着走上前来,拉过冥后的手,把她让到身后,“阿昙,你先给寒儿服药,我跟仙君好久不见,要好好聊聊!”
冥后会意,朝金元子一瞥,也不多话,转身离去。
金元子看着那抹隐如帘后的倩影,一种怆然若失之感油然而生,“昙儿,若是前缘未尽,青崖无底,晓星半明,晨风不度,你我可会错过!”<div>